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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鈺姑,爸爸相信你的話,爸爸知道都是些胡言亂語。但,」杜廷海眼底劃過她看不懂的複雜情緒,「外人不這麼想。」
杜允慈身體忍不住顫抖一下:「嫁不出去就不嫁了,我不嫁人了還不行嗎?」
杜廷海皺眉:「別胡鬧,怎麼能不嫁?」
杜允慈眼眶再度發燙,眼角重新泛紅。
杜廷海心疼地上前來安慰她:「鈺姑,江樵只是家境一般,可樣貌和才學一點也不差,你不是和他挺聊得來?如果嫌他土氣,爸爸資助他去學人家留個洋再回來,那不就行了?」
杜允慈無聲地掉眼淚:「他主動來找你說要娶我的嗎?他親口告訴你他願意入贅?他們蔣家不是隻有他一個兒子?他入贅了,蔣家怎麼辦?你不覺得他別有用心嗎?」
杜廷海說:「他沒主動來找我,是我主動找的他。他從程傢俬宅把你抱出來的時候,我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不是拿你當妹妹。我事後問了他個清楚,他承認他喜歡你,所以我改變主意,決定把你嫁給他。」
「我聽著你就是欺負他窮、欺負他沒有父母仰仗。你不像在給我找夫婿,更像給你自己找個夠聽話的、能掌控的女婿。」他先前那番苦口婆心的分析,讓杜允慈忽然記起,她的父親同時也是一位商人。
杜廷海有些生氣:「我首先看中的是他待你好!值得託付!」
杜允慈輕輕咬住下唇,淚珠子越掉越快,也越掉越多。
杜廷海立刻收起慍怒,熟悉的手掌摸上她的頭:「鈺姑,你現在就是受洋人的思想影響太深。等你年紀再大些會明白,兩個人能不能長久地在一起搭夥過日子,靠得可不是戀愛的熱乎勁。而且現在你不是也能和江樵戀愛嗎?爸爸還是覺得你們兩個處得來,是你老用洋人的條條框框把你自己限制住了。」
杜允慈當下只想再問一句話:「搭夥過日子是嗎?那你和我姆媽也只是簡單的搭夥過日子?」
成功把杜廷海氣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說的話。」
杜允慈將自己摔進床裡,矇住被子抑制不住大哭。
她不明白事情為什麼發展成這樣?
她只是不想噩夢成真才去接近蔣江樵,怎麼蔣江樵就喜歡上她、父親還要她嫁給他?
這一夜杜允慈又入噩夢裡。
但沒有新內容,反反覆覆那些她受蔣江樵欺辱的畫面,以及她沒能成功救回父親的心痛。蔣江樵是個不守信義的小人,要了她的身子之後卻不幫她,還不放她走,將她軟禁在蔣公館夜夜折磨她。
她在痛苦的輕哼中被搖醒,大汗淋漓地睜開眼,入目映紅急切擔憂的臉:「小姐你怎麼了?小姐你別嚇我……」
杜允慈側翻身,蜷縮起手腳抱緊被子默默哭泣。她現在覺得自己和丟了清白毫無區別,沒有丟在綁匪和程兆文手裡,也丟給了夢裡的蔣江樵。
次日杜允慈昏昏沉沉地睡到下午才起,無精打采地任由映紅幫她梳妝。
映紅問她要不要找蘇翊綺來家裡一起跳舞。
杜允慈興致闌珊地搖頭。
映紅十分心疼:「小姐,你不要這樣。雖然蔣先生不是你自己挑選的夫婿,但蔣先生是個好人,小姐你一定會幸福的。」
杜允慈從鏡子裡直勾勾盯住她:「你……還有丁管家……全家上上下下,我是不是最後一個知道,他要變成杜家的女婿?」
「不是的小姐。」映紅先是擺手否認,旋即坦誠,「老爺沒明說,但丁管家揣摩出老爺的意思了,暗示過大家。」
杜允慈冷哂:「那還不是我最後一個才知道。」
「小姐——」
「好了,我肚子餓了,想吃飯。」杜允慈怕她又是一通對蔣江樵的好話,打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