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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當下由高看低的視角,他領口處露出的平直鎖骨宛若經過精雕玉琢,燈光加持了他面板的潤澤,杜允慈想,要是其他女子見到,定然也會如她這般,逃不過凝注。
半晌,蔣江樵站起,明顯因為蹲久了腿有些麻,身形踉蹌了一下,杜允慈斂神,急急攙他一把。
蔣江樵面露赧然:「見笑了。」
杜允慈索性真笑給他看,不浪費他這句話,旋即轉回書桌前:「叨擾先生,又想在先生這裡看會兒書。」
蔣江樵點頭:「榮幸之至。」
杜允慈忽然發現他的桌面上殘留木屑,好奇地順著木屑的痕跡拉開一隻抽屜。
「別。」
蔣江樵阻止不及,杜允慈已然瞧見抽屜裡剛剛成形的木製印章,印章上清清楚楚鐫刻著「願生生世世為夫婦」。
杜允慈可記得,《浮生六記》裡,沈復先生便刻有兩枚相同字樣的印章,一枚歸他,一枚歸芸娘。
腦中又浮現昨日他親吻她的額頭時說過的話,她登時亂了心跳。
蔣江樵欲蓋彌彰地關上抽屜,口吻難以他的無地自處:「我太貪心了……」
杜允慈故作輕鬆地緩解氣氛:「沒想到先生還會刻章。很漂亮。」
蔣江樵解釋:「一開始是為了省錢,學來給自己刻章。後來意外靠這門小手藝,補貼了些家用和學雜費。」
杜允慈詫異:「還掙著錢了?」
蔣江樵乾脆大大方方取出印章:「一點點。承蒙大家的厚愛。」
杜允慈接在手裡細緻端詳它的精細。
蔣江樵低低說:「不值錢的小玩意。本想做完之後送你當新年禮物。倒提前被你瞧見,少了驚喜。」
雖然刻的字叫人難為情,但杜允慈打心眼裡對這個印章越瞧越喜歡得緊,於是承他的情道:「先生要不嫌麻煩的話,我明天挑塊好玉過來,你再刻一個吧。」
蔣江樵欣然允之:「好,你喜歡什麼我都幫你刻。」
她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心緒,很快又被大壯帶回來的訊息掀起波浪:阿遠沒回湫下村,他和容媽被安頓在城西的一處宅子裡。
聽完匯報的檔口杜允慈的心如墜冰窟。
父親騙了她。他果然捨不得這個兒子……
難道夢境裡的內容又將成真?她和父親會因為阿遠越來越疏離?好不容易成功籠絡了蔣江樵,怎的憑空冒出的弟弟反而成為更糟心的刺?
映紅見她哭得不能自已,怎麼都安慰不得,還不方便請老爺,匆匆跑去求助蔣江樵。
結果蔣江樵的到來令杜允慈哭得愈發傷心。而蔣江樵竟也不阻止杜允慈哭。
映紅著急:「先生你不能哄哄小姐嗎?」
蔣江樵只淡淡說:「你先出去。」
想到他們的未婚夫妻關係,映紅立刻識相地離開臥室,並帶上門,臉紅地留出他們獨處的私密空間。
流乾的淚水澀得杜允慈眼睛疼,她精疲力盡,將身體的重量毫無保留地倚在另一副軀體的懷中。
滿室飄著留聲機裡蕩漾出的靡靡西洋樂,她混混沌沌且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喃喃:「映紅,水。」
水杯很快湊來她的嘴邊,角度適當地傾斜。
她不需要再低頭便能輕鬆地喝到。
水溫十分適宜,暖著心窩又解渴。
蔣江樵眼簾垂著,視線範圍內,只見她喝了幾口後紅色的小舌吐出一小截舔了舔嘴唇,剛剛由水潤澤過的唇瓣折射著燈光愈發顯得晶亮,紅紅的似櫻桃,微微張著,彷彿等待人採擷。
光用眼睛膜拜便完全可以想像它的馥郁、柔軟,甚至彈性。
鏡片後,他狹長的眸底欲|色冒尖。
蔣江樵不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