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頁(第1/2 頁)
……
魏州城外,謝珽披風獵獵,策馬疾馳。
目光所及是巍峨聳立的城樓,心中浮起的卻是春波苑裡昏黃搖曳的燈燭,紅綃軟帳中安靜酣睡的小姑娘。
他忍不住夾動馬腹,欲早些回去。
從軍之後,他沒少外出辦差,莫說十天半月,便是一年半載離家的時候也曾有過。彼時少年意氣,滿腔抱負,餐風飲露都是常事,甚少會惦記府裡的溫暖安逸。
如今,卻很想早點見到她。
駿馬馳入城中,已是暮色四合,街上行人漸稀。路旁華燈陸續亮起,天色卻迅速暗了下去,等一行人在王府門前翻身下馬時,已是皓月當空,清輝灑遍,明亮的燈籠照在門前的石獅子,侍衛們巋然而立,無需走太久就能看到春波苑的燭光。
謝珽解劍扔給徐曜,徑直入內。
外書房暫且無事,臨近臘月的夜色卻極冷,幾乎能呵氣成霜。拂地而過的夜風捲起衣角,月色將甬道照得霜白,謝珽摸了摸袖中那方裝了珠釵的錦盒,腳步愈來愈快,到得春波苑裡,迎面卻碰上了面帶憂愁的盧嬤嬤。
「王妃呢?」他問。
「還在十州春,都過去一個時辰了,還沒回來。」盧嬤嬤屈膝為禮,眼底儘是擔憂。
謝珽聞言微怔,「去那裡做什麼?」
盧嬤嬤沒敢隱瞞,將後晌謝奕來春波苑玩,傍晚突然不適的事說了,因周遭並無旁人,又低聲道:「兩炷香之前,王妃派了玉露回來,旁邊還有太妃跟前的嬤嬤、十州春裡伺候的嬤嬤,驗了些物件,又匆匆走了。」
這般說辭,背後緣故可想而知。
謝珽神色微沉,立時往謝瑁那邊趕去。
……
十州春此時的氛圍卻極冷凝。
三處的物件都查驗過,最後出了岔子的卻不在謝瑁懷疑的碧風堂,而在阿嫣住的春波苑——糕點等物皆沒半點異樣,那桶洗過杯盞卻還沒拎出去倒的殘水裡,卻驗出了毒。據洗碗的僕婦所言,那邊洗的都是喝茶飲水的碗盞,亦有今日謝奕喝過牛乳的那枚小盞。
為免波折,嬤嬤順道驗了今日用的糕點和籠屜等物,皆沒什麼岔子。
結果稟到跟前,阿嫣赫然變色。
就連謝瑁都面露詫然,彷彿這結果全然出乎意料。
武氏病中氣色很差,聞言眸色微緊。
「你沒驗錯?」
「奴婢按著郎中叮囑的法子試的,田嬤嬤和這邊的周嬤嬤也都親眼所見。」說話的是碧風堂的人,辦了半輩子的事,不疾不徐。
阿嫣攥緊錦帕,腦袋裡有一瞬暈眩。
她知道這話並非捏造。
因方才玉露回來時臉色極為凝重,進屋後雖沒敢亂說,卻已悄悄同她遞了眼色,此刻嬤嬤稟報過,玉露臉上憂色更濃。
那盞牛乳顯然被人做過手腳。
阿嫣竭力鎮定,回想前後種種,還沒摸出蹊蹺所在,就見謝瑁催著輪椅到她跟前,那雙陰森森的眼睛亦直勾勾盯了過來,「奕兒常去春波苑叨擾,確實讓王妃費心不少。不過今日之事,手段委實陰毒,不知王妃有何話說?」
「牛乳是小廚房做的,並無外人經手,郎中呢?」
阿嫣壓著心跳,讓嬤嬤去請郎中過來,又向武氏道:「若真是牛乳出了岔子,今日除了奕兒,我和玉露也都喝過,不比他的少。咱們得先查明白,這髒東西是投給大家的,還是隻進了奕兒的碗裡。」
而這兩者之間,差別其實極大。
武氏知道她的用意,暫且屏退旁人。
少頃,側間裡歇息的郎中過來,摸了脈象後,搖頭道:「王妃和這位姑娘脈象如常,並無半點異樣。」
這樣說來,這東西完全是衝著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