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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刀劍般撲面而來,竄入衣領和袖口,似無數玄冰寒針刺過肌膚,冷意襲遍全身。
謝珽撐開披風,任由冷風灌入。
身上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腦海里卻愈發清醒冷靜。
數日奔波勞累,原以為回府後能安穩片刻,卻未料藏在春波苑的那人竟如此按捺不住,趕在他回府之前就出了這麼一手。
好在那人並不知喬懷遠的訊息已然洩露,或許還自以為藏得天衣無縫。
對方潛伏在春波苑,盯著他和阿嫣的動靜,又借喬懷遠的手送回京城,顯然對此頗為重視。只消夫妻倆鬧到快要分崩離析的地步,且為眾人所知,那人自會急著將訊息遞出去。
這事倒是引蛇出洞的好由頭。
謝珽思量既定,遂命人將玉露和嬤嬤帶到外書房,交到徐曜手裡看押審問,而後擰眉健步而行,終至春波苑外。
靜謐月色下,眾人尚不知謝奕的事,一切井然有序。
謝珽進了屋裡,就見阿嫣正對燈出神。
瞧見他,少女連忙站起身迎了過來,「殿下,如何了?」
「已經送到了外書房,交給徐曜去審。」謝珽揉了揉眉心,似頗疲憊。
阿嫣的神情擔憂而懊惱。
初雪吃暖鍋那日,她就瞧出了謝瑁並非好相與的人,是以哪怕疼愛小謝奕,今日也儘量避著嫌疑,只讓嬤嬤餵他用飯。誰知到頭來還是鬧出了這樣的事,讓玉泉無端受累卷進去,險些遭謝瑁刑訊逼問。
她遠嫁而來,身邊原就沒什麼親人,除了從軍的徐秉均,也就盧嬤嬤和玉露她們三個。
如今玉泉平白惹了嫌疑,她哪能不急?
偏巧這事來得突然又蹊蹺,想要洗脫嫌疑絕非容易的事。
也許是因夫妻間漸漸雪融冰消,不似最初那樣生疏,也許是因謝珽偶爾流露的溫柔,阿嫣摸不出頭緒,多少有點指望謝珽這個斷案老吏能伸手幫忙指點。她遲疑了下,試探道:「殿下應該知道,玉泉她不可能做手腳……」
「那你可有證據?」
謝珽不待她把話說完,徑直打斷。
阿嫣頓時啞然。
她詫然抬眸看向謝珽,只看到男人冷硬臉龐上的威儀與清冷。
幽微的希冀在那一瞬霎時收斂。
她低低說了聲「還沒有」,甚至忘了給他寬衣解帶,只怔怔的回身走到桌邊,秀致的眉頭蹙在一處,獨自悶頭苦思對策。
謝珽自行寬衣,外袍解去時,身上藏著的錦盒也隨之掉了出來。
他眼疾手快的撈住,悄然握緊。
這回辦差巡查,他去了趟海邊,瞧著那邊有極好的珍珠,一時手癢就給她買了些,還挑著這支珠釵。為著此事,還被同行的武將打趣,說他在外奔波這麼些年,半件東西都沒往府裡帶過,如今倒是想起給太妃帶首飾,只可惜珠釵過於嬌艷,太妃未必喜歡。
謝珽並未解釋,只等著回來送給阿嫣,換她笑靨嬌軟。
誰知進門後卻碰到了這事。
他將錦盒放在案上,瞧阿嫣不太想理會他,整日奔波後又沒用晚飯,只好出門去尋田嬤嬤,讓她找了些飯菜過來墊肚子。
等吃飽了回來,阿嫣還對燈坐著。
謝珽生生拉回邁向她的腳步,自去沐浴盥洗,而後如常上榻,坐著翻書。
阿嫣沐浴回來,半聲不吭的睡了。
屋中死一般的安靜,即便玉鼎香暖,紅燭搖曳,在這樣不發一語的沉默裡,也讓人覺得周遭無端生涼。謝珽默默看著她向內和衣而臥的背影,指腹輕揉之間,忽然有一點猶豫。
引蛇出洞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碰到有來頭的對手時,唯有眾人皆信以為真不露破綻,他才能更早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