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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流言,經由盧嬤嬤的口陸續傳到了阿嫣耳中,她也置之不理。盧嬤嬤原想勸她退一步服個軟,免得平白吃虧,見沒什麼用,加之玉泉那兒沒壞訊息傳來,只能作罷。
陪嫁來的那些人見狀,難免惶惶不安起來。
……
外書房裡,謝珽的日子其實也不好過。
自打襲爵之後,這書房幾乎成了他的起居之處。每嘗沙場殺伐、軍營巡邏歸來,他不是在長史府商議公事到深夜,就是在此處挑燈到夜半,待手頭積壓的事都處置乾淨了,熄燈往裡走幾步,便可臥床歇息。
連著五六年如此,早已成了習慣。
然而這一回,不知道是不是時常去春波苑留宿,看慣那邊銷金軟帳、暖爐薰香的緣故,孤身睡在這裡時,他竟無端覺得空蕩。明明陳設並無變動,嬤嬤亦時時換洗從無懈怠,還在他吩咐後添了炭盆,卻還是讓人覺得冷清。
寬敞的拔步床上毫無遮擋,旁邊几案簡潔,偏頭就能看到牆壁上掛著的寶劍,和旁邊聳立的著銅鼎盔甲。這是他從前最習慣的陳設,曾在襲爵之初的許多個長夜裡伴他入眠,這些年幾乎也沒挪過位置。
這會兒躺上去,卻總覺得缺點兒什麼。
睜著眼睛翻來覆去到深夜,好容易睡著了,迷迷糊糊中摸向枕畔,察覺床榻冰冷,懷中空蕩時,他竟無端驚醒了過來。
彼時長夜清寒,冬風凜冽。
謝珽瞧著孤衾單枕,懵了片刻才想起來他跟阿嫣吵架了。小姑娘邊哭邊追,將他斥作薄情寡義、翻臉無情之人,罵得情真意切,酣暢淋漓,也不知道是她現編出來的,還是當真那樣想過。
她這會兒想必睡得很熟吧?
謝珽捻著指腹,無端想起了曾被他攬著的細軟腰肢,想起春波苑的合歡錦被、溫香暖玉,小姑娘安靜的睡顏亦浮入腦海。
他忽然就失眠了。
面朝春波苑的方向出神了許久,再睡過去時便有少女溫軟入夢,身姿裊娜窈窕,春光中嬌憨歡喜。她笑吟吟投入他懷抱,眸底藏了一絲勾人的嫵媚笑意,那感覺在夢裡真切分明。
以至於清晨醒來,謝珽大冬天的沖了個涼。
連著數夜輾轉,卻只能分房而睡,這滋味有點難熬。謝珽自認是個持重剋制的人,即便夜裡再神思不定,到了清晨穿衣理冠出了門,便仍是慣常的端貴威冷姿態。在校場、長史府和書房間往來忙碌,一貫的腳不沾地,卻仍精神奕奕,似絲毫不知疲憊。
譬如此刻。
夜色漸深,他坐在圈椅裡,正對燈翻看文書。
春波苑裡的魚餌已然灑出,流言散播出去後,陪嫁過來做雜事的僕從瞧著情形顯然有點慌了。依著阿嫣給的線索,加上這兩日徐曜查到的動靜,嫌疑已縮到了兩個人的頭上,待行跡再明朗些便可收網。
畢竟是內院的事,不宜用太酷烈的手腕來逼問強審,拿出耐心釣魚的功夫便可,他等得住。
這幾日間他的心思在於劍南。
西禺山刺殺之事後,謝珽與賈恂商議了人選派往劍南,這兩日已收到了回信。因是舉兵征伐的大事,一旦聯手出動,就得將鄭獬一舉滅了,往後隴右的地盤如何處置、朝廷那邊如何交代,也得提早謀劃。
訊息機密往來,都得他來定奪。
書房裡燈燭照得通明,他才將手頭的事料理清楚,就聽門外傳來侍衛的聲音,「殿下,太妃來了。」
「請進來。」謝珽隨手理好文書。
武氏推門而入,瞧見他案頭先前那一摞厚厚的卷宗已搬走了,不由笑道:「看來這幾日沒去春波苑,晚上都忙著辦事了,你倒是勤勉。怎麼樣,那邊可有訊息?」
「這兩三日應能有結果。」
「倒是挺快。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