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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問出結果了?」
見謝珽頷首,阿嫣眸色微緊,「是誰?」
「隴右的人。」
阿嫣不由瞪大了眼睛,「又是鄭獬那個混帳!」
先前謝珽舉兵討伐鄭獬,凱旋時曾交給她一封密報,說當日挑唆楚嬙逃婚的就是鄭獬。如今那廝又賊心不死……
一時間,阿嫣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她原以為那天出手的是秦念月牽繫的縣主舊部,還暗自擔憂了半天,畢竟她如今在河東的地盤,若被地頭蛇盯上,實在麻煩得很。如今主使查明,既不是縣主舊部,多少能讓人鬆一口氣。
但那個鄭獬也沒好到哪裡去。
重兵在握的節度使,根本就不是她能招惹的人物。
阿嫣心緒起伏,不由咳嗽起來。
謝珽忙斟了茶遞給她,眼底浮起些擔憂,「母親說你嚇病了。」
「是我太膽小。」阿嫣垂眸。
「那樣的襲殺換了誰都得害怕,你還記得留活口,已是很鎮定的了。若不是那活口招認,想挖出背後主謀並非易事。」謝珽覷著她長垂的眼睫,補了一句,「小小年紀臨危不亂,讓人刮目相看。」
他倒是難得誇人,阿嫣聽了卻還是高興不起來,唇角動了動,盯著爐子不說話。
寡言得讓人有些不習慣。
謝珽還記得,不久之前的夜裡,也是這樣的燭光下,她瞧著那身衣裳首飾和泥塑娃娃巧笑嫣然,眼底像盛著明媚的春光,讓人見之歡喜。那一場紅梅白雪的暖鍋,她吃得也頗歡快,還同他說了些京城的舊事。
然而此刻……
他將剝好的栗子遞過去,冷硬的臉上浮起柔色,「在怪我?」
「有些後怕罷了。」阿嫣倒沒遮掩情緒,取了甜滋滋的栗子慢慢吃,遲疑了下,決定吐露真話,「這婚事背後牽繫的東西,我心裡都清楚。不管是誰處心積慮要離間,我都是那箭垛上的靶子,明槍暗箭都瞄著。這種感覺如坐針氈,要不……」
「怎麼?」
阿嫣攥著熱乎乎的栗子,小聲商量道:「要不,往後我就別露面了吧?」
謝珽聞言神情微僵。
阿嫣怕他誤會,趕緊又解釋道:「其實赴宴這種事,我去不去都不打緊,殿下若器重恩寵誰,自有許多法子。總歸春波苑也不小,王府後院景緻又好,站在高臺上還能俯瞰魏州內外。我就操心好府裡的事,別往外頭跑,那些圖謀不軌的人自然無機可乘,也免得侍衛們勞累。」
等熬過這多事之秋,時移世易,到了合適的時機,她安分的拿著和離書走人,也算功德圓滿。
阿嫣自認為這想法很貼心。
然而聽在謝珽耳中,卻無異於有人往他臉上重重扇了一巴掌。
堂堂汾陽王,河東節度使謝珽。
戰功赫赫,所向披靡,威名聞於四海,令敵軍聞風喪膽。卻護不好枕邊佳人,因著外頭的虎視眈眈,龜縮在府裡不敢出門。
這是明目張膽的說他無能!
若嫁來的是楚嬙,謝珽很樂意讓對方擔著虛名稱病休養,兩處省事,各自便宜。
可坐在眼前的是阿嫣。
哪怕將來未必長留在謝家,但夫妻倆同床共枕,這個小姑娘在他的心裡早就佔了頗為特殊的地位。
謝珽想好了要善待她,尊榮養在身邊,不給她受半點委屈。若能讓小姑娘過得開心些,流盼的眼底多添上幾分明麗笑意,自然更好。那日秋陽明淨的演武場上,他攜她的手登上高臺時,也已定了心意,要讓她在魏州過得肆意而自在,不負王妃之名。
然而這回,親事府確實疏忽了。
謝珽已經處置過負責城外巡查的巡城司統領,也責罰了親事府司馬,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