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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至站在表哥的身後,視線穿出去,對上了那個一直睜大眼睛默默看著自己的女孩。
她的父親是血友病患者,那麼這個名叫小玉的小女孩,應該就是一個攜帶者。
是不幸,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幸,是她比正常人和普通的無症狀攜帶者有著更易於出血的傾向,這表示她的凝血因子水平,應該也在患者的範圍之內,所以她出現了關節的病變反應。
但萬幸的是,她應該處於輕度範疇。
小女孩忽然掙脫開拽著她的村民,跑了過來,從巡警和葉賢齊的身體縫隙裡鑽了進來,停在她的身邊,看著被白布蓋著的父親。
「少爺,你是不是想說,我爹他是自己死的?」
良久,她轉頭,仰臉望著蘇雪至,哽咽著問道。
蘇雪至沉默了片刻:「你會不會怪我?」
「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不會騙人的。」
小女孩搖了搖頭,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老城西郊的警棚附近聚集了這麼多的鄉民,前所未有,訊息早傳到了本區警署區長姚能的耳中,他怕萬一出事,正帶了人,騎馬親自趕來檢視個究竟,半路遇到劉安,這才得知了詳情。
「區長怎麼辦?那個蘇少爺不肯配合。現場還有記者,我怕記者到處鑽,萬一瞞不住……」
姚能大罵:「誰叫你把記者叫來的?」
劉安小聲地解釋:「我不是想替咱們警區還有區長你爭光嗎,為民除害。以為這事三指捏田螺,篤定了,誰知道那個蘇少爺非要說周慶年是自己死的……」
「狗屁替我爭光!我看你就是想自己出風頭,好露臉是吧!」
姚能又罵了起來。
劉安不敢回嘴,扇自己嘴巴:「是,是,我錯了,下回再不敢了!」
姚能陰沉著臉,想了下,命令他立刻回去盯著蘇家少爺,在自己沒回來前,不許他開口說話,更不許和記者接觸,說完匆匆去找孫孟先,把事情回報了一遍。
警局被輿論痛批腐朽腐敗,已經不是一天兩天。隨著衛戍司令部和賀漢渚的突然空降,警察局長孫孟先驟感肩上壓力大增,尤其是在目睹賀漢渚剛到任就點的那把火後,更是大受刺激,下定決心,必須要在公眾面前扭轉警局,或者說,他局長的形象。
最近他一直忙著制定警局改革計劃,親自過問細則,弄得也差不多了,忽然被告知出了這樣的事,勃然大怒,跳腳大罵姚能無能,管不住下屬,給自己捅出婁子。
他的秘書兼幕僚侯長清和他耳語了一陣,漸漸地,他臉上的怒氣消失了,大笑。
「好啊,這個法子好,就這麼辦!趕緊的,你給我去叫人!我馬上親自過去!」
孫孟先在天城也有些年了,要叫幾個能用的喉舌和文人,自然不在話下,很快,一撥人出城,趕往西郊警棚。局長沒立刻露臉,先親自提審被打得已經不成人樣的李祥瑞,說經過科學法醫檢驗,認定周慶年就是被他打死的。
李祥瑞恐懼萬分,跪在地上,拼命磕頭求饒。
看看差不多了,局長說,看你誠心的份上,可以饒你一命,但要付出代價。
李祥瑞為求活命,自然什麼都一口答應,說好了,局長這才現身。
天城的最高警察局長竟也來了現場,停屍的茅棚周圍,起了一陣騷動。
孫孟先大步流星地朝著蘇雪至走去,笑著向她道謝,說辛苦她了,請她公佈結果。
她出了茅棚,當眾宣佈檢驗結果,並詳細解釋了一番周慶年的病情。
蘇雪至的直覺告訴她,等了這麼久,而且,居然連孫孟先也驚動了,親自來到這裡。
這其中應該會有什麼自己還不知道的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