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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只瞧著他，並不答言。那男子被瞅得有些不自在，忙呵呵訕笑了兩聲：&ldo;陸先生不認得我，我是開封府左軍巡使手下，名叫萬福。&rdo;

陸青仍未答言。萬福收起笑：&ldo;我才從建隆觀查案回來，聽那知客講，那坑裡的人頭是陸先生發覺，而且，陸先生去那裡，是尋陳團道士打問事情。不知陸先生是去打問什麼？&rdo;

&ldo;一個孩童。&rdo;

&ldo;什麼孩童？&rdo;

&ldo;名叫王小槐。&rdo;

&ldo;王小槐？正月裡有個拱州孩童被燒死在虹橋上，似乎便叫這名字。&rdo;

&ldo;他並沒死。清明那天，汴河上鬧神仙，那道士身後跟隨兩個小道童，王小槐便是其中之一。&rdo;

&ldo;啊？他也和林靈素一般，死而復生？&rdo;

&ldo;世間沒有死而復生。他只是詐死逃遁。&rdo;

&ldo;陸先生為何要尋他？與他有何淵源嗎？&rdo;

&ldo;無他，不過是見孺子落井。&rdo;

&ldo;哦⋯⋯倒是要謝陸先生，發覺了那坑裡埋的頭顱，頓時將兩樁謎案勾連到了一處。&rdo;

&ldo;哦？&rdo;

&ldo;也是幾天前，瑤華宮人發覺土裡埋了兩隻手臂，其中那隻左手有六根指頭‐‐&rdo;

&ldo;哦？&rdo;陸青這才驚訝起來。

&ldo;陳團的兩個小徒弟又認出那坑裡頭顱，也是個六指人。兩處看來是分屍掩埋。瑤華宮那邊，訟絕趙將軍在查。回來路上，我又想起，其實不止這兩處。就在那兩三天，汴京另有三個道觀各死了一個道士。和陳團一樣，死法都極古怪，卻查不出是他殺還是自殺。而且這五個道士身上都揣了個銅鈴。當時雖疑心這幾處是同一兇手所為，卻尋不出確鑿證據來。有了這六指人的頭顱和手臂，便落了些實。這六指人屍首其他部分，恐怕埋藏在另外那三個道士處。我回去便立即再去細查‐‐&rdo;

&ldo;五處都與林靈素有關？&rdo;

&ldo;我要問陸先生的，正是此事。若林靈素身後道童之一真是王小槐，陳團又曾是林靈素親信弟子，至少這條線與林靈素脫不開幹連。另外，還有個更加要緊的人物‐‐林靈素清明顯神的那隻梅船上，有個身穿紫錦衫的人，我們都喚他紫衣客。幾天前，在汴河灣，這紫衣客忽又現身，穿紫衣，披紫氅，描眉畫眼如婦人一般，搖著個銅鈴，朝一隻船施法，那船上一個客人隨即中毒死去。那妖人卻當著許多人的面，穿過一扇緊閉之門遁走了，至今不知是何等妖法，訟絕仍在查。&rdo;

&ldo;我這裡也有個清明紫衣客。&rdo;

&ldo;哦？&rdo;

&ldo;不過，這個紫衣客並沒在那梅船上，而是上了下游不遠處一隻客船。這人叫王倫，也是三槐王家子孫，我正在尋他。&rdo;

&ldo;陸先生，不論尋見王小槐或是王倫，能否請你立即知會我？&rdo;

&ldo;好。&rdo;

萬福連聲謝過，這才拱手告辭，騎上驢子，趕往開封府。

陸青繼續朝家中行去，心頭卻比剛才更亂，自己只觸及一兩根細線頭，沒想到背後牽涉竟如此之廣。陷身其間這些人，只如巨大蛛網上一隻只小蚊蟲，自己若是再繼續究尋下去，恐怕也難免被粘連。

想到粘連，他又一陣厭拒。他最不願的，便是被人事粘連。尤其清靜獨居久了，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