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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來京城,成了貴家之子後,他從未受過這等羞辱。回到家中,手仍抖個不住。家中養的那隻白獅子貓卻不識眼色,湊到他腿邊蹭癢,他一怒之下,抓起那貓,猛力摔死在柱子上。看到眾僕驚望,他越發惱怒,厲聲吼退眾人,讓貼身幹辦拿三百兩銀子,立即去紅繡院,叫梁紅玉明日去金水河蘆葦灣遊船上陪宴。
第二天,他只帶了幾個貼身男僕,將遊船駛到蘆葦灣等著。半晌,梁紅玉被接了來,她進到船艙,見只有譚琵琶一人,頓時有些驚疑。譚琵琶便是要她這般。他笑著說:&ldo;昨日太喧鬧,沒能好生吃一杯酒,今日咱們兩個安安靜靜吃幾盅‐‐&rdo;說著斟了兩盞酒,將一盞遞了過去。梁紅玉有些不自在,但接過了酒盞。他舉起酒盞:&ldo;這一盞,敬你劍法高妙。&rdo;說罷仰脖喝盡。梁紅玉勉強笑了笑,也只得一口喝完。
他放下杯子,坐到椅上,笑望著梁紅玉。梁紅玉看看手中酒盞,頓時慌起來,忙要轉身出去,艙門早已被關死。她又試圖去開窗,窗扇也從外邊閂緊。她回身怒瞪向譚琵琶,譚琵琶卻忍不住笑出了聲,笑聲雖有些難聽,但看到梁紅玉眼中那傲氣消盡,他卻極歡心。
梁紅玉在窗邊驚慌了片刻,隨即眼一翻,昏倒在地。他過去慢慢剝光了梁紅玉衣衫,抱到榻上,盡情玩辱了一番。解恨之後,見梁紅玉要醒轉,才穿好衣服,喚僕人進來,將梁紅玉赤身丟到了枯葦盪邊的雪泥裡。
他叫船伕將船駛離岸邊,泊在水中間,坐到窗邊,自斟自飲瞧著。半晌,梁紅玉醒了過來,驚怔了片刻,隨即縮抱起身子,在雪泥中哭了起來。他不由得放聲大笑。梁紅玉聽到笑聲,驚望過來,一眼看到他,頓時止住了哭。
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卻見梁紅玉抬頭怒瞪向他,目光利劍一般。他被盯得極不自在,忙扭過頭吩咐:&ldo;開船!&rdo;
四、皮匠
龐矮子見到張用,吃了一驚。
他猜不出張用是如何逃出來的,或許是有人幫他?龐矮子不由得暗悔,早知如此,該順手做個人情,替他解開那麻袋。不過,龐矮子活了這三十多年,&ldo;早知如此&rdo;之事做過太多,行走江湖,如同和尚修禪,得快刀切蘿蔔,必須爽利,容不得絲毫黏滯。因此,他並沒有流露心中所想,咳了一聲,沉了沉氣,這才開口:&ldo;張作頭?你尋我們兄弟,不知有何事?&rdo;
張用帽兒歪斜,面目惺忪,滿身的灰塵,胸前更浸了一片油滴湯水,似乎才從地牢裡爬出來。唯獨一雙眼,仍神采跳蕩。他抬手躬身,深深一揖:&ldo;張用三生何幸,能再度拜會滄州三英?我尋你們滄州三英,是要託你尋一個滄州人。此人論名頭,遠不及你們滄州三英。論胸懷本事,在你們滄州三英面前,更似蒼蠅比蒼鷹。&rdo;
&ldo;哦?張作頭要尋什麼人?&rdo;
&ldo;銀器章。&rdo;
龐矮子雖已隱隱猜到,聽張用說出,仍有些暗驚。他更在意的是,張用連呼了四遍&ldo;滄州三英&rdo;。看那神色,聽那語氣,似乎含著些奚落,自然是在那麻袋裡偷聽到的。龐矮子微有些赧惱,但又覺得,奚落之外,張用多少仍有些褒揚之意。更何況,龐矮子只在自己兄弟三人間說過,從沒聽外人道過這名號。這時從對面聽到,心底裡有一番說不出的快悅。如同一隻小雞破殼而出,雖有些陌生驚悸,卻終見天日。
他不住回想張用喚這名號時那音調、聲氣和神情,竟忘了答言。
他原是滄州一個皮匠,因生得矮小,人都喚他矮子。他聽著刺心,但自小便學會一個道理:爭不過、鬥不贏時,只好拿和氣自保。他便任人這般喚他,聽到時不露嗔惱,盡力笑笑。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