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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野皆暗,萬鬼齊喑。
【「疏璃,有些不對勁。」】
疏璃翻身下榻,從窗邊望出去,盯著天上的血月問:【「怎麼了?」】【「這是……血祭。」】
雖然不清楚什麼是血祭,但疏璃下意識地心中一沉,【「血祭是什麼?」】【「血祭是鬼族的秘法,以魂魄為引,血肉為祭,最後達成本不可能達成的目的。」】亞撒的語氣凝重,【「只有鬼王才能用。」】疏璃腦袋裡「嗡」的一聲響,【「你是說……」】怪不得。
怪不得流淵要成為鬼王,怪不得流淵自成為鬼王開始就閉關修煉,怪不得流淵在邀月樓時阻止他殺棲蕪仙。
他分明是從最開始就已經知道上輩子造成許家一切慘劇的緣由。
【「若非血祭既成前的能量異動太大,我也不會察覺。」】亞撒的聲音低下來,【「疏璃,你……」】【「所以,他現在成功了?」】
【「還沒有,我能感覺到,他在血祭即將大成的時候停下了。但只要再結一個印法,很快就能祭成。」】疏璃靜默良久,問:【「血祭的代價是什麼?」】【「冥界第三任鬼王也曾修成血祭,引得人間大旱三年,餓殍遍野。」】亞撒頓了頓,【「他死於祭成的那一刻,死無葬身之地。」】
第40章 青玉牙(9)
寒玉臺上,盤坐著的鬼王睜開眼。
他的膚色是常年不見天日的蒼白,眉眼卻烏黑,薄唇殷紅,似銜了血珠在齒間,俊美得近乎妖異。此時此刻,鮮紅的符文在他的肌膚上扭曲著,漸漸不再流動,而像是鮮血凝成的實物留在其上。
流淵伸出手,低頭打量手指上的血字。
這並不是什麼符文,而是祭文。
血祭之文。
凡人於那些神仙而言如蜉蝣,如螻蟻,可他偏要報仇雪恨,偏要螳臂當車,要他們死不瞑目,要他們神魂俱滅,要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流淵吐出一口氣,身上的血祭紋路漸漸隱去。
而後取出腰封中的凌霄玉。
他的洞府常年冰寒,這塊青玉卻在他掌心散出無盡的靈氣和暖意,像一汪溫泉水,撫平痛苦中魂魄的每一絲戰慄。
他沉默著收攏五指,閉了閉眼。
……
流淵找過來的時候疏璃剛好出了門,已有十餘天未曾碰面的烏髮美人看到他,笑盈盈地道:「我剛要來找大人。」
「嗯?」
「我見大人的洞府上空天有異象,不知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我修煉的功法易引起異動,時常如此。」鬼王大人面色平靜,語氣稀疏平常。
「這樣啊。」
流淵瞥見疏璃的眼尾微微泛著的薄紅,腳步一頓,「哭過了?」
疏璃微怔,搖搖頭,「沒有。」他抬手按了按眼角,若無其事道,「風大,吹得眼睛疼。」
兩人一路走到了奈何橋旁,風的確是有些大,空中兩人的長髮共衣袂飄搖。流淵一揚手,大風旋即停下來。
疏璃偏頭看他,「大人找我是有事嗎?」
流淵沒有立刻回答,靜了片刻才問:「你想要什麼?」
「我在人間引魂時也習慣先問他們想要什麼。」疏璃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樣,「現在大人這樣問,聽起來倒像是要給我送斷頭飯似的。」
流淵驀地抿住唇角。
疏璃卻沒有在意他臉上細小的神情變化,而是笑著繼續道:「大人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不知道。」疏璃彎起眼,「但是大人想要什麼都可以。」
流淵看了疏璃半晌,再開口時聲音輕緩:「我在前世是個書生,一心考取功名,現在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