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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練當時愕然片刻,答得有些磕絆,道:「喜歡……大約是將心思掛在那人身上,想要看見他,想要同他在一起,長長久久,相依相伴。」
他有些困惑:「喜歡能帶來什麼,使得世人皆對此念念不忘、孜孜以求?」
「喜歡即心悅,心悅心悅,自然是讓人心生愉悅。」
「心生愉悅?」他皺起眉,「……若是令人疼痛呢?」
白練一愣,「疼痛?」
他對著疏璃時常常會覺得疼痛。
看見疏璃明明笑著,眼底卻現出一點傷心時會覺得疼痛;疏璃中了地獄九頭嬰的反覆之術倒在他懷裡時會覺得疼痛;疏璃困在夢魘中遲遲不醒神情痛苦時會覺得疼痛;忍不住猜測疏璃當初弒神的原因時會覺得疼痛;疏璃小聲說疼,在他面前落淚時會覺得疼痛。
甚至到後來,與疏璃的一次對視都會讓他疼痛。
有時只是心間若有若無的一點刺痛,有時卻是難以忍受的、煎熬似的痛楚。
就好像,疏璃的存在更多是給他帶來痛苦。
分明他是一個慣於忍耐、慣於承受痛苦的人。
白練對他道:「那便是愛了。」
「愛?」
「人間有一種說法,喜歡是讓人覺得歡喜,愛卻是讓人感覺疼痛。」白練見他露出無法理解的神色,解釋道,「若你愛上一個人,會因他的歡喜而歡喜,因他的疼痛而疼痛。你會因他生出軟肋,因他思慮萬千,若是你們無法相守,你會更加痛苦。」
他沒有再問。聽到這裡,他已經覺出一點疼痛。
突然,流淵微一皺眉,頭也不回地淡聲道:「出來吧。」
衣料摩擦的窸窣幾聲響後,疏璃坐在了他身邊,眼中盛著笑:「大人近來總是發呆。」
「……」
「是有什麼煩心事嗎?可以跟我說說,說不定我有辦法解決。」
「你?」
「我呀。」尾音輕快又俏皮。
沉默良久後,流淵問:「那次在邀月樓,你說我長得像你的一位故人?是誰?」
沒想到流淵會提起這個,疏璃呆了一呆,半晌沒有出聲。
流淵看他一眼,「怎麼?」
疏璃回神,斟酌著要怎麼回答,忽然靈光一現,「我說過嗎?」他眨了眨眼,「大人,你記錯了,我可沒這樣說過。你是天底下最與眾不同之人,怎會與他人相似。」
「你還哭了。」
「哭——」疏璃噎了一下,隨即振振有詞道,「那是我被你帥哭了。」
流淵:「……」
見疏璃滿面無辜地回視他,一副打定主意不認的耍賴模樣,流淵心知再問也不會有結果,乾脆不再理他。
夜風拂過,萬籟俱靜。
疏璃撐著頭看身邊人。冥界的鬼王大人習慣於神情冷厲,叫人看著只覺得難以接近,而此刻他雖面無表情,長睫輕垂的側臉卻在這夜色中生出一點靜謐和溫柔來。
疏璃指尖一動,周圍緩慢升起細細小小的光點,明滅閃爍著,像漫天的螢火,將這片天地照亮。
一點螢火停在流淵的發梢,他轉頭看向疏璃。
月光下,流螢中,烏髮雪膚的美人朝他彎眼一笑,眼中都像晃動著流光,「好看嗎?」
停頓片刻,流淵收回目光,低聲道:「好看。」
「在仙界的時候,我的凌霄宮前有一片星海,可惜沒有辦法讓你看到。」疏璃的聲音輕甜,「現在我把這些星星送給你呀。」
流淵的唇角挑了一下,「謝謝。」
「不客氣。」
流淵對上疏璃亮晶晶的眼眸,遲疑著,「你……喜歡仙界?」
疏璃一愣,笑容慢慢地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