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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野滾了下喉結，壓著心裡一陣陣湧上來的毛躁。他把車鎖在外頭，提著書包走近：&ldo;在這兒幹嘛？&rdo;

夏允風低頭收拾東西，一根根把彩筆撿起來：&ldo;等你放學。&rdo;

&ldo;等我幹嘛？&rdo;遲野順手接過夏允風手裡的本子，&ldo;外面不熱啊？&rdo;

&ldo;還行。&rdo;夏允風說，&ldo;一個人有點無聊。&rdo;

小孩就是矛盾，遲野在的時候嫌他煩，只剩自己時又覺得冷清。

&ldo;事兒精。&rdo;遲野說他。

夏允風拿好東西站起來，摸索著去找牆上的開關要關燈。

&ldo;老遲回了？&rdo;

夏允風點點頭：&ldo;早回了。&rdo;

半天也沒摸著，夏允風湊近點去找，遲野說：&ldo;先進去，我關。&rdo;

光在背後消失，夏允風的腳步有一瞬間停頓，遲野在身後問他：&ldo;校卡辦好了嗎？&rdo;

黑暗總是讓人沒有安全感，遲野怕吵著爸媽睡覺說話聲很低，夏允風拽了下耳朵：&ldo;嗯？&rdo;

&ldo;校卡。&rdo;遲野說，&ldo;你明天坐校車嗎。&rdo;

夏允風回房間把燈開啟：&ldo;坐，你跟我一起嗎？&rdo;

遲野張了張嘴，話到嘴邊變了口吻：&ldo;你三歲啊，上個學還要人陪，自己走。&rdo;

夏允風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

第二天是九月一號，夏允風早早就醒了。他起的時候遲野還在睡，這人昨晚學到一點半，上床關燈時夏允風短暫的醒了一下。

校車經過好幾個站點，時間上比較早。夏允風在門口換鞋，凌美娟提著書包站旁邊看他，遲野從房間出來，揉著眼睛說：&ldo;這麼早。&rdo;

&ldo;嗯，我走了。&rdo;

夏允風背好書包，開學第一天穿校服，清清爽爽的藍白色短袖和長褲。中國式校服原本就樸素，學生們都不樂意穿，夏允風倒不挑，不過他穿著不好看，顯土。

好不容易洋氣點的小孩被校服打回原形，凌美娟不讓他見陽光，昨天那頂帽子一戴更加不倫不類。

遲野都沒眼看：&ldo;也太醜了。&rdo;

九號巷是校車第一站，夏允風刷卡上去還有很多位置。凌美娟在窗外揮手，笑臉盈盈的說再見。

這條路暑假跟遲野一起走過好多次，他坐在遲野腳踏車後座上，不說話也不會覺得悶。

昨天報導時沒見到幾個同學，領書也是分開在辦公室領的，今天算是第一次見面。

夏允風有了補習班的經驗，沒讓自己看起來很好說話。事實上他對別人還是從前那副樣子，冷冷淡淡的，眉宇間有戾氣，看著不好招惹。

他這樣的到哪都是引人注目的物件，中美班的學生非富即貴，夏允風打眼看就跟他們不是一路人。同學們面色各異，但也沒顯出特別的排斥，更多是好奇，學校裡並非沒有貧困生，夏允風和貧困生看起來沒什麼區別，可貧困生進不了中美班。

教室裡還剩一個同座的空位，夏允風想都沒想就過去坐了，自動遮蔽各種視線，把書拿了出來。

門外風風火火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跑進了教室：&ldo;我靠，早讀不是二十開始嗎，才七點門口就有人記名字了。&rdo;

一個男生喘著氣站在教室中央，逡巡一圈，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走去夏允風身邊敲了敲桌子：&ldo;這沒人吧？&rdo;

夏允風很詫異的抬起眼，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