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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韞蹙著眉,半晌才道:「……侯爺沒打聽過嗎?我沾不得姜蒜這些辛辣之物。」
沈煜沉默下來,爾後將薑茶端出去了,又端進來一杯溫開水。
姜韞接過來喝了幾口,又裹緊錦被。盛夏時節這般裹著又悶又熱,她剛打算伸出胳膊涼快涼快,又被他眼疾手快地給塞進去了。
她撇了撇嘴:「熱。」
沈煜輕撫她猶帶潮紅的臉頰,輕聲道:「燒還未退呢,忍一忍。」
姜韞聞到他帶著姜味兒的氣息,皺了皺鼻子,扭頭避開他,語帶嫌棄:「沾了姜蒜便離我遠些,聞著頭暈。」
他呼吸一頓,有些無奈,只得起身去漱了口。
回到榻邊時,見她仍皺著眉頭,眼神警惕。他頓了片刻,趁她不注意,在她唇角輕啄了一口。
姜韞怔了一下,瞪了他幾眼,扭到一邊去不搭理他了。
不多時,湯藥熬好了送進來了,沈煜將之端了過來。
姜韞聞到苦澀的藥味兒,眉頭輕皺,坐起身接過白玉瓷碗,仰頭悶了一大口。
沈煜取來乾淨的素帕,擦去她嘴邊的藥汁。
見她飲盡一整碗湯藥,又端來溫開水給她漱口。
末了,姜韞緩緩撥出一口氣,微闔著眼,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心。
還未睜眼,未料沈煜掀被上榻,重又擁她入懷,悶聲道:「再睡半個時辰。」
她身子微僵,也懶得再掙,索性把頭埋在他懷裡不動了。
外間天色尚早,她閉上眼卻再也睡不著了。
昨日傍晚沒留神睡過去了,一覺睡到今日天明。
頭仍是暈乎乎的,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的。到底還是身子太虛了,落了次水便著涼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思緒紛亂。
睡也睡不著,難受得厲害,她想翻身到另一側去,又被他輕掐著腰給拽回來了。
沈煜聲音嘶啞:「別動。」
姜韞抬起眼瞧他,瞥見他眼底的烏青,昨夜她昏昏沉沉時他衣不解帶地照料她的畫面,在腦中回放。
她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錦娘走了嗎?」
「還未,在廂房住下了。」他閉著眼答,難掩睏倦。
姜韞瞧著他有些憔悴的面容,幾番欲言又止。
到底還是沒再出聲。
由著他抱著,又睡了小半個時辰。
她睡不著,在他懷裡微仰著頭瞧著他,目光輕輕描摹他的五官。縱是閉著眼,仍處處透著鋒利和傲氣。
姜韞從未如此近地認真打量他這麼久。
半個時辰好似變得格外漫長,卻並不難捱。
只是依舊有些昏昏沉沉的,心跳也有些亂。
沈煜彷彿睡夢中也掐算著時辰,再睜眼時睏意褪了大半。
姜韞在他睜眼時,便急忙閉上了眼。
他垂眼瞧她,輕撫她的脊背,埋頭在她肩窩深吸了一口氣,鼻間滿是她身上的清香,令人沉醉。
沈煜抬手去探她額頭的溫度,仍是有些燙,不由將人擁得更緊。
姜韞用手肘輕捅了一下他的胸膛,低聲道:「……錦娘還等著我呢,風寒罷了,我回謝府養著便是。」
他不鬆口:「出去路上必得吹風,便在這府裡養好再說。我養著好好的人兒,到了那謝府,又是瘦了又是病了,我還未找謝家人算帳呢,不準回去。」
她不悅道:「又不是謝家之過,在那蓮池邊,要不是突然撞見你和錦娘搭話,我又怎會一時氣急,沒留神落了水?」
「你不是被那蟾蜍給嚇著了嗎?怎麼又怪到我頭上來了?」沈煜想起這茬兒便忍不住嘴角微勾,「夫人天不怕地不怕的,竟會怕那樣的小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