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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慌亂讓她更堅定了,心跳也漸漸平穩下來。
她這話虛情假意太多,聽得沈煜皺了下眉,按捺著情緒,儘量溫和道:「你不必在意這些,你只管問你自己的心,要是想去,我便帶你去出去走走。」
姜韞抿了抿唇。
怎麼會不想呢?放下京中這一切紛爭,躲得遠遠的,暢快自在地活一活。
可真要自在,真要為自己而活,當下最先要考慮的,是離開沈煜不是嗎?他是京中新舊貴族之爭的漩渦中心,是皇帝打壓世家的利刃。只要在沈煜身邊,她這日子就安寧不了。
如今尚只是暗流湧動,待得往後撕破臉了,眼下的這份真心便成了傷人傷己的刀。
姜韞沉默了半晌,又垂下眼睫,輕聲道:「不必了。」
她說著,又話音一轉:「侯爺既不願納妾,還是休了妾吧。侯府本就人丁單薄,也該綿延子嗣了。待侯爺娶了新婦,若是想帶她去遊山玩水也是極好的。」
沈煜聞言,一顆心直往下沉,火氣也抑不住地湧上來了,掐著她的下頜讓她抬起頭來望向他,壓著火氣問:「你當真如此想?」
他兩輩子以來積攢的耐性都要被耗光殆盡了。
他一番真心待她,而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和離。昨夜她提起來的時候,他便心冷了,一整夜沒闔眼,絞盡腦汁地想挽留她,甚至連不要權勢陪她出京去遊山玩水培養感情的法子都試了,她也絲毫不領情,仍是不管不顧地要和離。
她從嫁進永平侯府那一日起,恐怕就開始盤算著和離了。再到姜家出事的時候,她甚至動了殺心給他下毒。
而他如此隱忍再三,捨棄良多,變著花樣討她歡心卻得不到她半點回應,值得嗎?
上天偏讓他們做仇敵,前世的債根本算不清也還不完,何必如此兩相折磨?
沈煜覺得疲憊極了。
姜韞心裡微微有些悶悶的疼,聲音卻仍是堅定的:「是。」
沈煜一下子鬆開她,猛地起身下榻。
他叫人進來,服侍他三兩下穿好衣裳,束好發。
姜韞在榻上不緊不慢地坐起身來,靜靜瞧著他,心裡有些緊張。
沈煜穿戴整齊後,掐了掐因徹夜未眠而脹疼的眉心,又吩咐人取來筆墨。
她怔了一下,意識到他要做什麼了,忙不迭叫錦瑟進來服侍她起身梳洗打扮。
待得她草草穿戴好後,移步至案幾前,便見沈煜當真正運筆擬寫和離書。
他的字雖算不得有大家風範的風骨,卻勝在遒勁有力,入木三分,似乎隱隱還帶著殺氣,銳利非常。字如其人,不是沒有道理的。
姜韞一時看得發怔,直到沈煜不知何時停了筆,抬起頭來盯著她時,她才恍然回神。
沈煜沉聲道:「這是聖人御賜的婚事,要和離得先上摺子請聖意。」
適才一氣之下,都忘了這一茬兒。
姜韞聞言面色未變,她自然對此心知肚明。任何事和皇帝扯上關係便複雜起來。
成婚不到半年,便請旨和離,豈不是有損皇帝顏面?
依大梁律法,尋常百姓家夫妻和離,由雙方父母見證,簽署和離書便好。
可她與沈煜的這樁婚事是皇帝金口玉言賜的婚,當初沒法兒抗旨悔婚,如今要想和離也得上摺子請命。
但此事重中之重還是沈煜的意思,只要他肯上摺子,皇帝沒道理不批。如今沈煜已然有答應和離之意,那麼便只需拿捏好時機請聖意,顧全天家的顏面便好。
「侯爺與妾先簽了這和離書,不對外公佈,只道妾回姜府小住去了。再尋時機,給聖人上摺子請和離。」她輕聲道。
眼下正是立後風波愈演愈烈之時,等過了這一程,朝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