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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冷夜下去安排，蕭麟兮才轉過頭，緩緩抬步走進屋去，輕輕站在三夫人的面前。

似乎感覺到身前的人影，三夫人緩緩抬起頭，目光呆滯的看了一眼蕭麟兮，然後，輕輕抬起手中的那條絹帕，木然的傻傻一笑。

蕭麟兮眉頭微微一皺，指了指地上的二夫人。

三夫人又順著手指看了看腳邊不遠處的二夫人，嘴角慢慢的裂開笑容，然後越來越大，“死了！終於死了！”

然後，慢慢的站起身，似乎要說什麼秘密一樣，靠近蕭麟兮，痴笑著說道：“我殺的！我——殺的！全是我殺的！哈哈哈！”

蕭麟兮看著三夫人在自己面前漸漸變得瘋狂，眼中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三娘！”

“你閉嘴！”

姬曼雪喊的焦急，姬舞月卻喊的撕心裂肺。

狠狠的掙脫兩邊的鉗制，姬舞月瘋狂的跑進屋，一把死死的將母親的肩膀握住，用力的搖晃，憤怒中帶著絕望的喊道：“閉嘴！閉嘴！不許說話！人不是你殺的！聽到沒有！你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做！聽沒聽到？知不知道？！”

看著面前與自己眉眼有五分相像的姬舞月，三夫人似乎被搖醒了一些，眼裡立時沁滿淚水，緩緩抬起手似乎想摸摸姬舞月的臉，但是卻只見到了那條白絲帕。

刺眼的白讓她立時如同受了刺激般，猛然將姬舞月推開，瘋狂的叫喊道：“我殺的！就是我殺的！我殺了老爺，殺了姬子孝，更殺了二姐姐！是我，是我，都是我！哈哈哈哈，殺了！死了！”

姬舞月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母親，一向梳理規整的頭髮披灑下來，臉上淚痕斑斑中帶著絕望，一時間，她站在原地竟然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只是呆呆的看著從來也沒叫過母親的三夫人。一滴淚不知不覺的順著她的臉龐緩緩流下。

“你為什麼要殺二夫人？”蕭麟兮沉沉的問道。雖然明知道現在三夫人的思緒已經不太清楚了，但是眼前的情況讓他不能不問。

“我為什麼不能殺她！”三夫人一下子停止了狂笑，發狠的用帶著紅血絲的眼睛怒瞪著蕭麟兮，似乎他是什麼惡鬼一樣，“她的兒子殺了我的瑤花，我為什麼不能殺了他們？！他們該死！全都該死！”

蕭麟兮沒有在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已經瘋狂的三夫人，眼裡竟然閃現出一絲同情。

三夫人似乎終於找到了發洩的渠道，能讓她一吐為快，指著地上的屍體，她嘶啞的吼道：“同樣是妾，只不過她生了一個兒子，就可以為所欲為的糟踐人嗎？我的女兒也是人，可是他們做了什麼啊？姬子孝和姬德竟然弓雖。暴了她們！因為她們是賠錢貨，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小妾的女兒！禽獸都不做的事，姬家人竟然喪盡天良！不但這樣，姬子孝竟然還在瑤花抵抗的時候活活打死了她！她才十五歲！我的女兒竟然被活活打死了！啊——”

三夫人的哭聲比鬼還淒厲，大堂裡卻鴉雀無聲。

倪禮笑緩緩站起身，走到蕭麟兮身邊，悲憫的看著這幅人間悲劇。

姬舞月已經便成了木頭，一切大白的時候，她羞恥的連捂住臉的力氣都沒有了。如同一個破碎的娃娃般，只是靜靜的流淚。

“瑤花被姬子孝打死了，姬德竟然連話都不多說一句，草草的就想下葬。這樣的爹，瑤花從來就沒有！所以，我殺了他，讓他死也要在地獄第十八層永遠不能超生。二姐姐要保護兒子，竟然還想誣陷我的舞月，她做夢！就是死我也不會讓她得逞，所以，我殺了她！親手殺了她！用瑤花的白絲巾！”

終於說完了，三夫人竟然平靜了下來，連淚也掉不下來了，只是靜靜的看著蕭麟兮，似乎世界上所有的事都已經和她沒關係了。面色平靜的如同身後的佛像，悲憫中帶著超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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