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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紹恆不平：「我哪有？」

「你當然沒有，你自己又看不見。」

「……我剛笑了。」

丁念推開他，笑比不笑更難看。

傅紹恆只好去翻訊息，點開置頂的那個灰撲撲的頭像，新訊息提示已經沒有了，但記錄的確停在她的白框。

他握拳頂了頂眉心，她卻已經轉身，把超市的塑膠袋套進廚房的垃圾桶，他想，如果她因為他沒回資訊而特地等到現在，那的確等了很久，她也會想他嗎？可她見了他既沒有不滿，也沒有激動……也是，她的脾氣向來比他好得多。

他走過去，站在她旁邊：「有時候訊息一塊進來，我回了別人的就以為也回了你的。」

「嗯。」

「要是有急事，你就打電話給我。」

「知道了。」她低頭揉搓雙手，再沖洗擦乾。

「別生氣。」

「我沒生氣。」

傅紹恆觀察她的表情：「一定要我道歉才行？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丁念說，「你也不用道歉，我不也沒回你電話嗎？」

「不能這樣比，我的錯，我認。」

「那我的錯呢？」

「你沒錯，就算你有了，也是我認。」

「你還真有原則。」丁念哭笑不得，話是好話，但怎麼弄得她像是無理取鬧的。她正兒八經地說，「我真沒怪你，誰都有聯絡不上的時候，見不到人，就會多心，細節就會被放大。我只是覺得，我們應該珍惜面對面的機會，保持正常和自然的相處，只有我們相互瞭解和體諒，關係才會穩固，不至於說幾天不見面就又生疏了，對嗎？」

「對，」他點頭，「我沒有和你生疏。」

「那證明我們的努力是有效果的。」丁念拋開自己那些細碎的失落和猜疑，「你這次出差是不是不順利？」

「不算很順利，但好在大問題解決了。」

她想起張玉英的話：「你在美國也有工廠嗎？」

「有，16年的專案，去年才開始盈利。」

「規模很大？」

「比嵐城的要大，跟望城的新廠區差不多。」他難得聽她提及這些，「你有興趣，我下次帶你去。」

丁念覺得他的腦子裡肯定裝滿了跟她不一樣的東西，否則怎麼管得了那麼多事，那麼多人，賺得了那麼多錢？她沒有繼續追問，只是想起之前看過的一句話，所有關係變淡的原因，要麼是一個不說，一個不問，要麼是一個問得小心，一個答得敷衍。那麼，維持關係的要義，就是坦誠而認真的交流。

她想像不出他在國外經歷了怎樣的工作日，但是，她能感覺到，他過得並不輕鬆。

她又在重複他對她做過的事了，她總是慢他一步，但這種跟上他步伐的感覺也並不賴：「雖然我百分之九十九幫不上你工作上的忙，但如果有讓你煩心的，排解不了的，你都可以告訴我，我至少能替你分擔下情緒。在外面，你要制定也要遵守很多很多的規矩，但在這裡，你不用。」

「嗯。」傅紹恆記起她之前說的：「我聽出來了，你在慢慢改掉你的毛病。」

「是，我要學會說話，學會和人好好相處，當然要從你先開始。」

傅紹恆喜歡她的當然，但——「我們什麼時候不能好好說話了？」

「很久之前……但主要是我的原因。」她見他打了哈欠，知道他是真的累狠了，「行了，時候也不早了，你趕緊休息吧。」

「你呢？」

「我還不困。」她最近不到十一點睡不著。

「那不開玩笑，今晚住這兒。」

「……好吧。」

傅紹恆走向臥室，走了幾步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