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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燁想問明信，歐其藍當年到底生的什麼病，但是他不會問。他與她相愛四年，整個美好的大學四年，如若他說他不曾看出她身體的異樣，別人會怎麼想？而若換了是明信，別說是重到住院的病，怕是頭疼腦熱這樣的小病小災，他都能夠在第一時間發現。——而若是她生病是因為他的離開導致她悲傷抑鬱，那麼，她又為什麼會做出那種事情呢？

而此刻，不管明信今天約他見面的動機是什麼，他都該正面承認一些事情了。

“對，沒錯，那個男人就是我。”儘管心裡起伏不定，高燁卻是保持了平靜的語氣，“我們高中同學三年，大學相愛四年。大四快畢業的時候我去了美國留學，我們分開，但我們分手的原因不是因為我要去留學而她不去。我們原本的計劃，是一起去留學，緊接著結婚，然後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好好地愛對方。”

高燁深知這番話的殺傷力。他既然已經決定要和歐其藍重新開始，那麼，便再也不能顧慮明信的感受。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與其等到將來的某一天歐其藍突然從他的身邊離開，不如現在就讓他有所準備。

“明信，我知道你很愛藍藍，但是我也很愛她，就算是過去這麼多年，我依然像當年我們分手之前那樣地愛她，所以，我會奪她回來。”高燁頓了頓，說，“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在這件事情上你沒有錯，若是傷害到你，我對你說聲對不起，但我不會因此而放棄藍藍。我也知道你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人，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公平競爭。再見。”

紅酒的顏色，在昏暗的燈光下愈發顯得濃重，然而，和明信眸中的落寞相比，卻又是無比地輕薄。原本已經猜想到什麼，卻在真真實實地聽到的時候，仍然抑制不住地悲傷。他五年的細心呵護，是否能夠抵得上他們相識七年、相戀四年、相思五年的感情呢？

他將酒液倒進杯中，再一杯一杯地飲進自己的身體裡。那般地涼。

他買單，起身，打車回家。

歐其藍還沒睡，她坐在客廳裡看電視，在等他回來。進門的那一剎那，他想，這幅場景若是溫柔的妻子在為自己心愛的丈夫留門，該有多好。

他微微踉蹌地走進家門，歐其藍有些吃驚地跑過來扶他：“怎麼喝酒了？自己開車回來的嗎？”

“嗯，應酬，喝多了一點點，車留在餐廳的停車庫裡，我打車回來的。”明信微微笑著摸了摸歐其藍的面容，“老婆，你是不是……”

老婆，這個稱呼往常叫得太順口，以致於此刻脫口而出，心裡卻是明白得很，他和她如今只是男女朋友而已，還是不知道她心裡到底是如何思量的男女朋友。

“我是不是什麼？”歐其藍扶著明信走到客廳坐下，又扯了紙巾幫他擦額頭上的汗，“喝了多少啊？酒氣挺重的。”

明信笑著又摸了摸歐其藍的臉：“你的牙還痛嗎？”

“好很多了。”

“今天晚上吃了什麼？”

歐其藍忍不住嘆口氣：“都這個樣子了，還操那麼多心幹什麼？！”

明信笑：“因為你是我老——我女朋友啊！”

歐其藍那麼敏感的人怎麼會注意不到明信突然的改口。她以為是之前她說要搬出去的事情傷了他，心裡微微疼了疼，柔聲說：“我扶你回房間。”

明信還沒有醉到不能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