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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客人……”

“讓她說！”唐至意伸手一指那個女員工，聲音透露著一股子不耐和陰沉。

“經理……”女員工的聲音裡帶著忍不住的哽咽，對著塗畫一個勁的道歉，“是我、我不好，是我的錯……經理……”

話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聲音破碎的不像話，塗畫好容易才弄白出了什麼事。

這個女員工是專門做客房清潔工作的，也是她這天運氣不好，清潔客房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唐至意從浴室出來，饒是女員工早就把清潔工作做的透熟，也很難在一雙如影隨形的眸子盯著下做好一切工作，尤其這雙眸子的主人臉上的表情還陰測測的。

因此她手一抖，本來一扯之下應該整潔的連一絲褶皺都沒有的床單，驟然偏離了方向，直接將床頭桌上的水晶杯帶倒了，紅色的酒液登時撒了滿床。女員工嚇壞了，連忙蹲下去撿杯子，結果卻不小心撞到了唐至意，驚慌失措之下右手胡亂一抓，直接就將唐至意身上裹著的浴巾抓了下來，順便還扯了下他的內褲。

其實，這都是小事，唐至意再怎麼小氣也不會發火。關鍵是，就在女員工幾乎將唐至意的內褲都扯下來的時候，幾個收垃圾的員工正好推門進來了。就這麼著，一向是嚴肅冷峻、比冰山還難接近的唐總，瞬間就被一大群人圍觀了屁股！心情能好才怪！

那個女員工每哽咽著說一句，唐至意的臉色便黑上一分！面上雖然冷冰冰的，但實際上心裡的小人已經抓狂了！

他是讓她講她業務不熟練、不合格的事情，為什麼她要將他內褲幾乎被扯掉了的事情說出來？！！雲軒的員工果然該換一批了嗎？媽蛋！講話不用腦子嗎？勞資的形象啊形象！

唐至意看著塗畫眼底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心裡惱怒異常，忽然一把推開馮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塗畫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笑一聲，“塗經理，這次我住在雲軒覺得很不愉快，難道你不應該給我一個說法嗎？”

“對不起，客人。”塗畫收起了臉上的那絲笑意，重新擺出了一副客氣的模樣，“我們會補償您，如果可以，我們可以退還您一部分房錢，您……”

“你覺得我很缺錢？”唐至意的眸光森冷，彷彿裹刺人的碎冰，看一眼幾乎都能將人凍傷。他毫不客氣的打斷塗畫的話，上上下下打量了塗畫幾眼，忽然開口道：“既然員工做不好，那麼就由你這個經理來！”

他指著已經換上了乾淨床墊的大床，唇角勾勒出一抹嘲諷的笑，“你來抖床單，一直抖到我滿意為止！”

見塗畫微微睜大眼睛望著他，彷彿很吃驚的模樣，唐至意眉頭一皺，臉上的表情無比嚴厲，“怎麼，塗經理不滿意？還是覺得給客人抖被單辱沒了你的身份？”

“不是……”塗畫搖了搖頭，聲音卻彷彿是從嗓子眼中擠出來的一般，又艱又澀。

她剛進酒店的時候也做過這樣的工作，並沒有覺得一個重點高校出來的畢業生去抖被單有什麼可丟人的，大家都是從基層做起來的，她很早之前就懂這個道理。

然而她在意的卻是他的態度，那麼輕蔑和不屑一顧。尤其是……塗畫挪動著彷彿有千斤重的雙腳走到床邊，抓住了床單的兩角，馮倩還在面前。

彷彿一瞬間又回到了多年前，她譏笑的看著自己，彷彿在看一隻小丑，無聲的嘲笑她醜人多作怪。

臉上彷彿被人用力扇了一耳光一般，火辣辣的，馮倩時不時飄過來的目光像是刀子一般，狠狠的戳在她的心上。塗畫任命般的閉上眼睛，雙手用力一抖，慢慢落下的床單中，他的臉模糊而清晰，如果那三年前的舊時光。

“怪不得員工的水平差到那個地步，原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唐至意雙手抱胸，眼含諷刺，“再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