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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量覺得,他應該在家裡面多呆一會兒再出門,畢竟還有半袋兒瓜子兒沒嗑完。嗯嗯嗯,還有盆子裡頭泡成了一個顏色的幾雙襪子沒洗,還有隔壁家欠他錢的老混蛋還沒想起這茬來。
所以說,他為什麼要那麼勤快地早出門半個小時拉種苗呢?還有……他都死成渣渣了為什麼還在想這些東西。
方量摳摳鼻孔,攤手錶示這個世界真是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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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正撲到少爺面前哭得稀里嘩啦,哭一聲看一眼,恩,沒嚥氣,又專心哭一段時間睜眼來看——尼瑪為毛還沒嚥氣。
等著床上的小主子嚥氣的忠僕正不耐煩呢,卻發現好不容易出氣多進氣少的小主子竟然動了!只見小主子動作緩慢地將手以十分優雅的姿態移到他那俊秀的臉龐上,四指微微彎曲成極得體的弧度,只留那一根形狀稍顯秀氣的小拇指……摳鼻屎。
老管家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鬼啊!!!!”
方量就是這樣醒過來的。
伸手,完好,伸另一隻手……擦一擦,嗯,也是完好的,那麼剛才把身體撞成渣渣是做夢?
方量瞅瞅四周,覺得自己可能還沒醒,旁邊那個鬼哭狼嚎的老大爺長得還挺像隔壁欠他錢沒還的那個。
“誒,我還沒催你還錢呢,醒了再催,你哭啥。”
老人家哆哆嗦嗦問起來忒費勁,還好方量的腦洞夠大,拼拼湊湊終究還是弄懂了些東西,比如他穿了,未來穿,魂穿,這個時代有機甲有怪獸,木有凹凸曼但素有軍閥,還有就是……他破產了。
方量:(—。—)?
少年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稍嫌僵硬的四肢,也不管腦子裡是在冒泡還是在滲水,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氣概十分瀟灑地往屋子外面走。他剛才躺的地方四面裝飾還算體面,傢俱擺件什麼的該有還是有,想來如今的境況也不至於太糟,可等到真正走出屋子的門……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腳縮了回來,暗搓搓地瞅瞅自個兒呆的那間屋子,又伸脖子瞧瞧一個門框距離之外的部分。
真的好……乾淨。
乾淨得都有點讓人恨不得打上馬賽克,房子要是有羞恥心的話肯定已經羞愧得嫁不出去了,這簡直比簡裝修沒入住的一手房還乾淨。
“外頭可是讓人搬乾淨抵債了?”
老管家哭哭啼啼地點了點頭,他沒有說的是,如果方量成功嚥氣他就能把僅剩的這間屋子裡的東西也搬乾淨,方家再沒了主子,下人也早就散乾淨,只剩下他這麼一個老管家,拿點養老錢還是能被社會接受的。
方量沒管老頭子如何想,只暈著眼睛往屋外走,除開東西少了點兒這倒是間寬敞的大房子,小三層呢,再往下便是個個空曠的大廳,推開正門出去便瞧見了一個空蕩蕩的……呃,這是個啥?
放眼望去,寸草不生,一溜的泥巴地,有些地方還留著嵌過石板的印子,可如今除了印子那上頭是連點石頭屑都沒留下,花盆神馬的也木有,如果不是泥巴不值錢,方量覺得自己推門兒看見的肯定是懸崖。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少爺想開些,只要人活著便能再掙回來。”
活著兩個字被老管家咬得極重,方量聽著像是在強調人活著比什麼都強,只有老頭子知曉說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心裡撕了多少張手絹兒。
媽噠,這貨不嚥氣他沒了養老錢不說還不能甩袖子走人,他籤的是死契,方家只要還有一個人在他就不能走,這酸爽,嗆得他老淚縱橫!
“嗯,倒也是,我比較在意的是咱這屋子和外頭這些個地還能保住麼。”
“少爺說笑,如今這地值什麼錢呢,都是按人分好的,房子搬不走拆又拆不動,自然也不值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