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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鎧挑眉。

肖洱說：&ldo;第一條路，混吃等死。你不缺錢，你爸……也不會不管你。第二條路，去找工作。聽說，你已經試過，具體結果如何，你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第三條路……&rdo;

聶鎧打斷她的話：&ldo;肖洱，你來找我，不是為了諷刺我的吧？&rdo;

肖洱沒停，接著說下去：&ldo;第三條路，復讀重考。你還有八個月的時間，我不能保證讓你考進名牌大學，但你按我說的做，一定會比現在好。&rdo;

聶鎧有點不耐煩：&ldo;就算上了大學能怎麼樣？&rdo;

&ldo;不能怎麼樣。&rdo;肖洱平靜地說，&ldo;可是，這是你母親的心願。高考前，她來找過我，她比誰都希望，你能考上大學。&rdo;

聶鎧不說話了。

她很清楚說什麼樣的話能讓他聽進去。

&ldo;你自己想想，我不逼你做任何決定。&rdo;

&ldo;我就算考上，她也回不來了。&rdo;

聶鎧突然低聲嘀咕了一句。

&ldo;嗯，不管你做什麼，她都回不來了。可是，你不這麼做，連清明節坦然站在你母親墓碑前的資格都沒有。&rdo;

&ldo;別說了。&rdo;

肖洱聲音微微揚起：&ldo;聶鎧，她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我現在無法斷言。但她對你無可挑剔，起碼，她是一個非常合格的母親。她這麼走了，你怎麼能選擇逃避？&rdo;

&ldo;別說了！&rdo;他噌一下站起來，&ldo;肖洱，你不是我！這些天發生了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rdo;

我知道。

否則，我怎麼會站在你面前。

可肖洱一個字也沒說。

&ldo;你不要以為你來找我，就是救世主，就可以對我的事指手畫腳！&rdo;他語氣急促，&ldo;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我……我不需要你的憐憫。&rdo;

肖洱看了他一眼：&ldo;好。&rdo;

她說好。

然後站起身，去玄關穿鞋：&ldo;再見。&rdo;

肖洱推門出去了。

聶鎧頹然坐下，抓著自己的頭髮，狠狠地揪了揪，他也不清楚事情怎麼就成了這樣。

他沒想要趕走她，他怎麼可能想要趕走她。

他明明知道她說的都對，是對他好。

可他還是氣走了肖洱。

因為他不知道為什麼肖洱總在這種時候出現，是她再次覺得新鮮了，還是她覺得他可憐？

他總不會蠢到會以為肖洱對他餘情未了。

可他不敢問。

萬一問了，這一切再也無可挽回，那該怎麼辦。

客廳的歐式大鐘鐘擺輕微搖晃，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不知又想了些什麼，聶鎧狠狠在桌子上砸了一拳，一個箭步沖向玄關。

沒顧得上換鞋，他猛地拉開大門，卻一下子被眼前的畫面釘在原地。

肖洱抱著膝蓋，正蹲在他家門口。

看見門開了，她微微仰頭看他。

少年傻了眼。

她扶著牆站起來，笑了笑，像是在解釋：&ldo;聶鎧，我走不動了。&rdo;

他盯著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裡飄散。

&ldo;肖洱，你這一次留下來，我就不會再讓你輕易走了。&rdo;

他知道她明白自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