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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裡予就這麼默默看著他,不自覺地從美學角度剖析他的五官輪廓,低頭落筆的動勢或是抬頭時候一瞥而過的眼神——只有這時候他才會這麼清晰意識到,除去照顧人的天賦和性格里可靠又令人安心的特質,溫和之下,他喜歡的人也並非全無鋒芒,至少在他不曾瞭解的領域,對方也這麼優秀地滿身是光地成長了十幾年。
就像確定關係後的某一天,江聲突然玩笑似的告訴他「好像突然找到了認真學習的意義」,那之後的每次測驗分數似乎都高居班級第一——他從前成績也好,只是「佛」得厲害,沒有這麼突出。
可明明那段時間江聲要替他補習,被他纏著接受他偶爾宣洩的負能量,還有源源不斷的撒嬌欲和依賴欲,總會陪他熬到很晚……不退步也就算了,居然還能在這種時候悄無聲息地進步這麼多,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說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嗎。
微妙的自豪感瀰漫開來,又被某種近於趨光本能的複雜情緒取代。他枕著胳膊,另一隻手從課桌下伸過去,牽著江聲的衣擺拉了拉——其實該讓人專心聽課,他心知肚明的,可心底裡總有些恃寵而驕般的私念,想讓光聽他的話,只落進他的手心裡。
江聲察覺他的小動作,偏過頭來看他,眼底便自然而然地帶上些許笑意,與他看黑板看老師的眼神迥然不同。
「沒什麼,」陳裡予用口型回答他的疑惑,一根手指勾著他的衣擺,有一下沒一下地晃動,眼裡閃動著些許狡黠意味,像什麼計謀得逞的小動物,「聽你的課……」
江聲挑眉,才不信他這麼閒得沒事找事,趁著老師轉身寫板書的間隙湊過來,不依不饒地問他到底怎麼了。
課桌下的手就順勢抓住他作亂的手指,動作溫柔卻不容反抗地扣進手心裡。
陳裡予也不掙扎,就這麼乖乖任他牽著,仗著上課得寸進尺地挑釁他:「那……要抱抱?」
江聲一愣,耳廓肉眼可見地紅了些——也或許是陳裡予對色彩比常人敏感,一點細微的變化都能很快察覺——牽著他的手緊了緊,抬頭看一眼黑板又低頭看他,過了片刻才用氣聲擠出四個字來:「下課一定。」
然而明明坐在最後一排,這樣不動聲色的小動作卻還是被老師抓個正著——下一秒江聲就被點名叫起來,要他回答課件上剛剛出現的幾何題。
是剛才講完那題的衍生,題型很像,解題思路也類同。江聲走神了幾分鐘,對這道題倒是還有印象,神色自若地站起來,思考片刻,便給出了答案:「選a。」
課桌下的手不忘安撫似的拍拍陳裡予的手背,才悄然鬆開。
「很好,選a——得出答案很快,來說說你的解題思路?」
陳裡予還是枕著胳膊趴在課桌上,不想被全班聚焦向江聲的眼神順便掃到,便索性佯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闔上眼睛閉目養神,一邊默默聽著江聲說該做什麼輔助線,把圖案補全成一個矩形再設未知數求解……如此云云,他也不能完全聽懂。
一題講罷,倒也正好下課。兩節連上的數學課之間,是否那十分鐘的下課就全憑老師心情,也許是因為今天江聲回答得順暢又準確,取悅了他老人家,放人坐下後老師竟然大手一揮,讓他們休息十分鐘。
「水杯給我吧,去接水,」江聲轉向他道,「不是睡覺麼,一節課都沒見你睡著……又失眠啦?」
「數學課」和「失眠」,這兩個詞語組合在一起,總覺得有些詼諧。陳裡予搖搖頭,當然不會承認自己盯著他看了一節課,倒是有些意外江聲上課之餘還能分神注意他,一邊從書包裡摸出水杯遞給他,語氣便不自覺軟下幾分:「要溫的……」
「嗯,知道,我還不瞭解你。」江聲就拍拍他的頭,讓他別胡思亂想,趁還在教室就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