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頁(第1/4 頁)

活絡丹、止血丹、護心丹、聚魂丹……

調和散、罡陽散、凝神散、定痛散……

桌案上的紙很快小小的摞了起來。墨香隨著筆法，在紙上游龍戲鳳。小小一副藥方，若是叫趙貞來看，也能稱之為書法大作。

寫夠了，挺直的腰背就顯得痠疼。

楚衡擱下筆，雙手舉過頭頂，慢慢往後仰了仰，緩緩舒了口氣。

&ldo;楚大夫，您能給小的把把脈不？&rdo;

獄卒在牢房外走了個來回，見楚衡停筆，開啟鐵鎖，彎腰笑道：&ldo;小的聽聞楚大夫醫術了得，也不知能否勞煩您給號個脈。&rdo;

楚衡抬眼，看了看走近的獄卒。

這人年紀不大，耳前腮頰處卻是一塊紅腫，說話時口齒也並不清楚，時不時嘶一聲，顯然口腔裡頭也有潰口。

&ldo;怎麼不去外頭醫館看看？&rdo;楚衡話雖如此，卻還是指了指桌案旁，讓人坐下。

&ldo;忙，抽不開身。&rdo;獄卒搖搖頭，嘶了兩聲坐下，&ldo;這不下了這麼久的大雨嗎，家裡有田有地的，怕發大水，都回家看顧去了。小的沒田沒地沒婆娘，赤條條一個人，就留在牢裡看守，可不沒工夫出去看大夫。&rdo;

&ldo;來，伸手。&rdo;楚衡示意道，&ldo;我如今也只能給你開個方子，得了方子儘早去找藥鋪把藥給抓了，大病小病總是吃了藥才能好。&rdo;

&ldo;好嘞好嘞，就勞煩楚大夫了。&rdo;

獄卒笑得愈發真誠，楚衡苦笑搖頭。

獄卒這病，名為骨槽風，病在牙槽骨，多數是牙槽骨腐壞，或者是有死骨形成的。

在楚衡看過的醫案中，對此症多有記載。先自內潰，後復外穿，潰後膿穢難淨，牙床骨露，積成膿骨，於是越發的日久難愈。

仔細號過脈，又命獄卒張嘴檢視過口腔後，楚衡詢問起病程。果然差不多疼了有兩個月。起初還沒在意，後來疼的臉上長了個腫包，一張嘴說話，舌頭就碰到牙槽骨，登時疼得不行。

楚衡仔細寫下藥方，遞給獄卒：&ldo;你的病，不算特別嚴重，不過這種情況，還是得多休息休息。&rdo;他擔心獄卒不識字，又將藥方唸了一遍，&ldo;洋參、連翹、扁金斛、赤白芍、知母、福瀉淨、銀花、米仁、新會皮、粉丹皮、元參緣1。&rdo;

獄卒滿臉感激地接過藥方，努力去記楚衡說的每一個字：&ldo;謝謝楚大夫，小的有個外甥在藥鋪做學徒，這方子去他那兒抓，一準沒錯！&rdo;

他還要千恩萬謝，牢房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楚衡循聲抬起頭，見走近的是揚州刺史，當下站起身。

&ldo;陳大人。&rdo;

&ldo;楚大夫。&rdo;

陳刺史看了看獄卒，後者收好藥方趕緊弓著身子出去。

&ldo;楚大夫，如今只能委屈你留在這裡了。&rdo;

&ldo;陳大人不是來提審楚某的？&rdo;

楚衡詫異挑眉。他生的好看，鳳眼笑唇，哪怕是七分的揶揄，也仍舊帶了三分的笑意。

陳刺史有些尷尬，咳嗽兩聲道：&ldo;楚大夫見笑了。&rdo;

前任太守死的突然，誰也沒想到乾的好好的，突然就暴斃而亡。新來的那位桂太守，又是個不得人心的，城中百姓早已滿是怨言，如今一死，反倒叫人鬆了口氣。

而本該以謀害朝廷命官為由被提審定案的楚衡，因著善名，從依律抓捕起來起，就陸陸續續有不少人冒雨到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