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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殺嗎？

許星橋放在腰間的手發著抖，在宴舟即將奔到他面前時抽刀出鞘，劍刃懟著宴舟的胸口，止住了宴舟的腳步。他手軟的連劍鋒都在抖，努力剋制著自己問道：

&ldo;宴舟，殺一人換前途浩蕩，你換嗎？&rdo;

&ldo;宴舟你這帕子上繡的什麼鬼東西怎麼跟許星橋繡的一樣醜我天！你們這是在幹嘛？&rdo;隨後奔來的方子行剛拿著手裡的絹布走過來，看清許星橋刀鋒所向，頓時驚住，手下一鬆。宴舟那塊繡著星星和花燈的手絹霎時被不知道哪裡刮來的疾風吹走，落在帳內點著的燭火上，被燒了個乾淨。

但在場的幾個人都沒心思去管了，方子行看著那危險的刀鋒，吞著口水朝許星橋走了一步：&ldo;長玉你這是在&rdo;

&ldo;許星橋，你知道自己眼睛有多紅嗎？&rdo;宴舟彷彿沒有看到戳在自己胸前的劍，依舊往前邁了兩步，盯著許星橋迅速往回收劍的手，和像受了傷卻依舊得豎起鋒芒防禦的濕漉漉小獸眼神，抬起手招了招：&ldo;過來，我抱抱你。&rdo;

回答他的是劍刃落地的脆響和飛奔而來埋進他懷裡的小將軍。

怨恨、慚愧、埋怨自己的沒用和扛在肩上重的站不起身的四萬百姓的性命，都在這個緊密溫暖的擁抱裡得到了另一種可以消逝的機會‐‐把你的苦難分我一半。

&ldo;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長玉，把你的難過分給我一半吧。我知道你不會殺我，正如我愛你一樣。&rdo;宴舟環著許星橋，在他耳邊如是說：&ldo;我們可以一起哭，不要一個人扛，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rdo;

於是在宮裡沒敢哭的許星橋，在母親面前沒敢哭的許星橋，終於在這個擁抱裡軟弱下來，毫不顧忌的失聲痛哭。

那些死亡、離別和不得已的被迫選擇，都被許星橋一股腦地哭出來，哀慟聲不絕:

&ldo;我爹死了，宴舟，我兄長也死了，我母親要遠赴南邊，我這一個多月經歷了為什麼這個世界總是好人先受罪，良善有錯嗎？做個好人有錯嗎？為什麼啊？&rdo;

&ldo;憑什麼啊？！憑什麼涼薄卑鄙者可以坐高臺之上，踩著無數人的血和脊樑威脅生死，憑什麼我們就得放棄所有來挽救生靈，憑什麼啊，憑什麼&rdo;

許星橋哭的喘不過來氣，只能縮在宴舟的擁抱裡，死死咬住宴舟的衣襟，含糊不清的不甘地喃喃:&ldo;憑什麼啊，是我錯了嗎&rdo;

&ldo;善良無罪，長玉。你沒有錯，錯的從來都不是你。小人都還沒反省自己、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你不能為自己戴上道德的枷鎖。你已經做的足夠好了，長玉，不是你的錯。&rdo;宴舟在許星橋側頸安撫性地不斷親吻，等到懷裡的人漸漸平靜下來，才問:&ldo;你回來是為了什麼事？&rdo;

時間緊迫，許星橋連哭都不敢耽誤工夫，邊抽泣邊說：

&ldo;羅、羅國新皇要與北狄合作，他要撕毀撕毀和周國的盟約，北狄要、要北城和你的命。&rdo;

彼時營帳只有他們三個，方子行剛剛看出許星橋情緒不對，立馬把帳裡的其他人都支了出去，不讓任何人靠近。

&ldo;我斬殺過北狄部落的首領，他們想藉此機會報復我也不奇怪。看來我前兩天收到了軍令，要我立刻撤兵回周國，是因為這個。&rdo;宴舟把幾天前收到周國來信的

拿了出來，環著手低頭沉思了一會，問許星橋：&ldo;所以你們的新皇派你來殺我？&rdo;

許星橋搖搖頭，疲累地呼了口氣：&ldo;他是讓我殺了你，我沒答應，我做不到的，殺任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