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周夫人細說前塵事(第1/2 頁)

王家在此地綿延數百年，王印梅孃家這座老宅是新朝建立後重新修葺的，如今正是春日，花團錦簇、奼紫嫣紅，亭臺樓閣一應俱全。穿過花園，越過拱門，進入了後宅

。柳春珺牽著陳珈，低眉斂目跟在王印梅身後，去了正房給王印梅的孃親周夫人請安。

“給夫人請安。”柳春珺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給周夫人人磕了一個頭。

“抬起頭來。”

柳春珺依言微微抬頭，嘴角含笑，面容無波。

周夫人被柳春珺的容貌晃了一下眼，驚豔過後腦海中現出一個身影，多了幾絲探究。

柳春珺自小看慣了別人對她容貌的讚許，敏銳察覺出周夫人眼光裡除了那份讚歎，另有一份疑慮。她猜不出為何，只能一直保持著微笑，淡然應對。

“好孩子，起來吧，真是好相貌。”周夫人抬了抬手，柳春珺抿著嘴站了起來。

周夫人的婢女瑩兒忙遞上早就準備的見面禮，柳春珺含笑收了。

“蘭姐兒，跟柳姨娘帶著大哥兒去院子裡撲蝶去，才做好的網兜。”周夫人看了一眼王依蘭，王依蘭知道母親這是有話跟姐姐說，忙牽著陳珈出去了，柳春珺自然趕緊跟上。

“娘，嫂子和侄子侄女們呢？”王印梅左右看了一下，沒看到嫂子馮氏。

“你嫂子帶著你侄子侄女也去孃家送禮去了，說過兩日賽龍舟的時候再見。”

周夫人說著剝了個枇杷送到王印梅嘴裡，王印梅含笑接了。

“你們府上這位柳姨娘有些面熟，倒有些秦四姑娘的品格。”周夫人皺著眉頭緩緩說道。

“秦四姑娘？二爺的那位表姐嗎？”

周夫人點點頭，“那位秦四姑娘在世時，你還小，應該不怎麼記得了。她生得極美貌，氣度也好。就是身子不好，十七八歲病重去了。今日我看這位柳姨娘眉眼倒和那秦四姑娘有幾分相象，難不成陳朝安……”周夫人住了嘴，沒說下去。

反正秦四姑娘早就死了快十年了，如今再說這個也沒什麼必要。周夫人搖搖頭，“罷了，斯人已逝，也不必攀扯了。柳姨娘的立妾文書你可收在手裡了？”

王印梅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道：“二爺說他收著呢。”

周夫人眉心緊蹙，口氣急躁起來：“管理妾室本就是主母的職責，陳朝安難道不知？那文書你該拿在手上的，他若不給，我讓你哥哥去跟他說。”

“娘，你別管了，不過一個妾室，不算什麼，二爺現在正在興頭上，鬧僵了不好。”王印梅搖著周夫人的袖子撒嬌。

周夫人伸出指頭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嘆氣道：“你呀……娘還不是為了你好。萬一陳朝安像他二叔祖那樣失了心神，寵妾滅妻，最後家都散了。”

王印梅聽了心慌，結結巴巴道：“不會吧，我看二爺不是那種人。在仕途上很用心，對女人，也就新鮮時上心，過了也就罷了。”

“哼！”周夫人冷哼一聲，頗不贊同。

“這位柳姨娘專寵有四個月了吧？從前有過嗎？”

王印梅低下頭，似乎還真沒有。

“總之你回去，一是要看住柳姨娘，別讓她作妖，二是追著陳朝安，把文書拿到自己手裡，三是讓其他幾個姨娘去分分寵，那賴姨娘不是秦淮河出身，怎麼一點手段也沒有！”

王印梅靠著周夫人的胳膊，安心很多，喃喃道：“娘，我知道怎麼做了。”又想到剛才周夫人的話，好奇問道：“娘，二爺的二叔祖怎麼個寵妾滅妻法啊？”

周夫人小聲問道：“你見過陳家老宅家庵裡那位璇璣師姑嗎？滿頭白髮，氣質高華的那個。”

王印梅點點頭，“有一回祭祖的時候瞄到過一眼，當初把我鎮住了，簡直不像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