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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鷺和嚴銳過世的弟弟有六七分像,尤其是那雙淺棕色的眼睛,幾乎一模一樣。
「對不起……」薛流月低下頭,用手背胡亂地擦了下眼角,「是我沒弄清楚。」
嚴銳搖搖頭:「我該早點跟你說的。」
喬鷺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就給薛流月遞了包紙。
和薛流月就是這麼認識的。
兩年前,薛流月還在市裡的醫大讀書,目前已經升了博,跟著導師在研究所裡做專案。這兩人也是奇怪,不停地吵架,但就是沒有分手,感情反而越吵越升溫,薛流月一有空就跑來叢星找嚴銳,頻繁地在公司裡露臉,嚴銳乾脆就對外說他是自己的私人醫生。
不過私人醫生雖然是個空頭銜,但薛流月作為醫學生確實對嚴銳的身體狀況格外關注,也因為嚴銳加班的事吵了無數次了。
喬鷺看他總是大動肝火,便勸他說要不別管嚴銳了,這人加班已經加成習慣了改不了的。但薛流月卻說:「不行,他要是過勞死了,還有誰會像他一樣愛我。」
喬鷺看得出來,薛流月是那種愛得很用力的人,也很患得患失,但嚴銳那邊態度卻一直很曖昧,他幾乎不會把「愛」和「喜歡」掛在嘴邊,只是很沉默地包容著薛流月的脾氣。
薛流月說嚴銳嘴笨,根本不會說情話,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又不聽他的話,嫌命長似的天天加班,但是隻要他喊一聲「老嚴」,嚴銳就一定會排除萬難到他身邊來,所以他這輩子都不要和嚴銳分開。
喬鷺聽了心裡五味雜陳,現在想來,那種心情大約是羨慕。他和程昔幾乎從來不吵架,感情卻在他們的緘默不語中逐漸消磨掉了。至於現在……
喬鷺轉過臉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遊鶴,忽然喊了他一聲。
「……遊鶴。」
「嗯?」遊鶴立刻應聲,很期待地問,「怎麼了怎麼了?」
喬鷺搖了搖頭,只說:「沒什麼。」
遊鶴失望地「哦」了一聲。
嚴銳看了兩人一眼,而後問喬鷺:「這兩天休息得怎麼樣?」
喬鷺答:「還可以。」
嚴銳又問:「之後有什麼比較想做的工作嗎?」
喬鷺說:「都行。」
喬鷺是公司裡除了出道多年的大前輩藝人以外唯一能挑工作接的人了,但是他幾乎從來不挑,一直是安排什麼就做什麼。喬鷺跟隊友們最大的不同就在這裡,其他人做偶像是為了追夢,他主要是為了餬口,所以無所謂做什麼。
因為不挑活的這一點,喬鷺也沒少被人詬病沒主見,粉絲都以為他是不敢反抗公司,心疼他做愛豆做得像個社畜。喬鷺的自我定位的確是社畜,但是並非是受公司壓榨才如此。嚴銳對他的偏寵幾乎到了是個人都覺得過分的程度,可喬鷺知道嚴銳的用心和縱容都不是給他的,他本也不該受著。
本來現在該站在舞臺上受千萬人追捧的人,是嚴諾,而不是對唱跳一點熱愛都沒有的他。
「下半年稍微放鬆一下吧,這幾個月你也很辛苦了。」嚴銳其實也就是問問,他知道喬鷺不挑,所以已經替喬鷺做好了選擇,「還是不要進組拍戲了,太累, 恰巧原本來想找你的那個劇組資金鍊出了點問題,現在片酬預算減少了準備換人,你就不用去了。」
「昨天有個綜藝劇組來邀約,是生活類真人秀,我看了下他們的排期,不算很緊,拍攝任務也不重,大概兩個月左右結束。」嚴銳從桌上那一沓紙質檔案裡抽出兩份來,遞向喬鷺,「你先看看排期表。拍攝地多半會定在國外,就當出去旅遊了。」
遊鶴在一旁心想,這就聊起喬鷺的個人工作來了,還真是不拿他當外人啊。
然後就聽見嚴銳說:「遊鶴,另一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