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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握著一根鋼管,正向著剛剛認出他的那個傢伙走來。
那人再沒有把我貼地按倒時的氣勢,儘管連面孔都沒有露出來,我還是從他發抖的模樣,看出他是徹底慫了。
張文笙!你不是已經被關起來了嗎?——他發出十足的哀鳴。
張文笙提著鋼管逼近他,眼睛都笑得細了,鬍子拉碴的臉上露出我熟悉的欠打的笑容。
對啊,他說,我不是已經被關起來了嗎?
哎呀,以前看到他這副臉,我是真的會很想要打他,但是此時此地,他又露出這張臉,我簡直想給他鼓掌!
那「白無常」,還是不甘示弱,這時就擺了一個格鬥的拳架,虛晃了兩招,向張文笙沖將過去。
他虛晃招數的這個過程裡,我已經爬起來盤腿坐好。果不其然,我才圍觀了不到一秒,張文笙就一鋼管砸在他的腦殼上,結束了這場搏鬥。
我沖他抱了抱拳道說:你幹架怎麼總是這麼快呢?我想偷個師都不成。
張文笙扔了鋼管,直衝我來,也不跟我說話,竟像抱個毛孩子一樣,雙手抄在我腋下,硬生生箍著我把我給拖起來了。
我聽見他恨恨地嘟囔了一句:我就不該回頭來,還要帶上你這個累贅!
他逃脫的事情,毫無懸念。他神通廣大,我早該知道我倆分開後,他就一定能脫身。
至於打了多少個人才脫身,他也不願意講,只是在把人打倒後,三言兩語,與我匆匆說,本來已經進了什麼監控室,找好了出去的路,誰知心下不安,多看了一眼監控器,發現我被沈昕坑了,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冒個險拉我一把。
他說完這番話,看著我的眼神,似乎是十分地不滿意我。這個表情我更熟悉啊!看到就覺得我熟悉的張副官又回來了,這才對嘛,事情要妥。
我揪著他的橘子色衣裳,自覺非常奉承地湊上前講:笙哥,什麼叫監控器?
張文笙眉頭皺得死緊,嘴角抽搐了兩下,然鵝還算心平氣和地回答我道:就是乾坤鏡,功效跟千里眼順風耳差不多。懂?
我點頭道:不愧是笙哥,一說我就懂了!
張文笙深吸了一口氣,我以為他還要說什麼,趕緊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誰知他吸完氣吐完氣再沒有下文,只默默把兩個「白無常」的衣服解開,剝了下來。
這層「無常鬼皮」裡面藏的卻也是兩個普通人,各自頭上都有剛被砸的淤腫,身上穿著,跟自稱櫻子家姐的茱莉亞一般無二。
張文笙扔給我一件:穿上這個,跟我走。
我並不懷疑他,而且他語氣篤定,我甚安心。於是一邊套鬼皮,一邊問他:笙哥,我們到底是在天上,還是在地下?
張文笙不耐煩道:說過了,在船上。
我把鬼皮拉過胸口,因為嫌大,往裡面又跳了兩跳。想想不放心,我又問他:我們都還沒有死吧?
張文笙瞥了我一眼,大約是我的表情過於正經,惹得他噴了聲笑。
還沒,可能快了。他笑道。
他走過來,幫我把鬼皮穿好,動作嫻熟,給我感覺是常辦這件事的一般。我看他把兩個昏倒的人拖到牆邊,也在牆上敲了敲,開啟一扇門,就把他倆像扔垃圾一樣塞進去了。
我本來想問這兩個死沒死呢?想一想似乎還看到在喘氣,索性就不問了。
正在踟躕時,張文笙過來拉住我的胳膊,說:走。
他拽著我進了剛才撞過來的鐵盒子,拉出內側牆壁上一個手掣,擰了一下,把門關上。
我問:我們要回家了嗎?
張文笙道:你太笨,把好好一個定位器給了別人。現在我們哪裡都去不了,可能還會被抓回去坐牢。
我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