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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仲連大半輩子闖蕩江湖，置身武林，經歷血雨腥風驚心動魄的場面多了去了，早先因為打抱不平曾在齊都臨淄城外被十八名好手拳師圍攻，全身上下被打得青紫一片，皮開肉綻，後又曾在趙都邯鄲行俠仗義，在城中深巷被九名劍客高手聯合鬥他，身披百創，自今前胸後背仍留有瘡巴，其後身入邯鄲圍城，與四大公子平原君門下賓客鬥智鬥勇，力斥魏國客將軍辛垣衍，義不帝秦，單人雙手鐐入秦軍百萬人中，將趙國義士李同的屍體救出，哪一回哪一次不比今日遠為兇險，魯仲連頂天立地，從未怕過，今日又豈會懼怕北軍秦兵，魯仲連非但毫無畏色，而且鎮定異常。

“大捭闔手”手法縱橫所向，奇正陰陽，變化無窮，雖處下風，卻渾無敗象，木檻下內外秦兵俱各屏息凝視，觀注戰局，便連大氣都不敢為之一喘。那些帶兵的都尉校尉，司馬千夫甚而高擎長劍，雙目全神貫注地望著六人手來劍往，卻忘了放下自己手中長劍。

曲許蘇程張五人各施劍招，聯制魯仲連一人，雖說五人都念魯仲連英雄了得，俠義可貴，都存不殺之心，可是依著“小雅劍法”合使威力而言，應該也早已將魯仲連迫得手足無措，束手待斃了，可是奇怪得是“小雅劍法”合使起來不僅奈何不了魯仲連分毫，反而魯仲連“大捭闔手”施展開來，門戶愈得愈發嚴密，攻勢也是愈發凜厲起來，而且似乎“小雅劍法”合使威力愈發減弱，起初尚能手下容情，刺削魯仲連長袍衣袖，到得後來反而連他衣袖沾上一沾都不能輕易辦到，魯仲連反而與五人漸漸搬回平局。

魯仲連也是一代武學奇才，這些他又豈能感覺不出，當下凝神靜氣，聆耳啼聽，五人長劍刺出，雖說配合起來破空劍聲交作，總體音樂不差什麼，可是到了這般關頭，那劍樂聲中亦然時不時地此高彼低，發出不諧之聲了。

魯仲連對於音律，精通也算不上，可是此時也已聽出劍音之中的不諧之聲，可見五人合使“小雅劍法”發出的劍聲樂音已然走調不諧到了何種地步，此時曲宮也已聽出，他天賦極高，悟性又好，立時靈臺澄明，想通此節：“小雅劍法”分為五式劍法，可是每式劍法變化繁複，劍招屢出不窮，究竟這套時世劍法有多少招式，只怕先君“中正劍”蒙驁復生，也未必能夠窮究，更不要說每招每式練得精熟無比，然後神思忽來，連綴成套。施展出來，若得如此，那自然是劍術天下無敵了。先君“中正劍”蒙驁練習“小雅劍法”劍法幾盡四十二年。最後曾道遇見難關，便再也練不下去了。曲宮當時只道先君蒙驁年紀已大，智力減退，若以蒙驁平日之智，定可繼續攻關練劍，曲宮自籌自己聰明雖然還及先君蒙驁十一，可是一來自己正值壯年，習武練劍，智力筋骨尚還硬朗，二來自己只習練宮劍式“少宮劍”兩式劍法，比起先君蒙驁齊練“小雅劍法”式式劍法自然少得多了，也容易得多了，於是便沒把先君蒙驁的話放在心上，此時思來心中愧赧。始知先君蒙驁所遇難關正是在於七式劍法招多式繁，不一而足，難於式式精熟，招招暗爛，此其一也。第二，即便做到將這類似千千萬萬無窮無盡的七式劍法招招式式諳熟於胸，手到捧來，只怕要將它們連綴起來，又是大大地不易了，難便難在到得後來這“小雅劍法”劍招便更加獨立，更加沒有連貫，更加沒有次序，可以前後不分，任意顛倒，渾酒使可連使。蒙驁當初不懂如何將這宮商角徵羽五式劍招配合起來，連綴施展，更何況曲許蘇程張五人各精一式或兩式，各不通聞，要想配合在一起，那便更加難上加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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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談笑卻秦軍（40）

曲宮心想：這套絕世無敵的神妙劍法看來天下之間也只有像雲中夫子那樣超凡入聖的儒家武學大宗師方能使得圓活自如，隨心所意了。似我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