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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天兒早，暫時還不用排隊。沈寅初點點頭記下大哥的要求，好奇問了一句：&ldo;今兒夜班咋下這麼早？&rdo;

礦上雖然有的時候管理鬆散，但是也只是針對不下井的職工。下井的可沒有遲到早退那一說。

&ldo;害，那個水變油那個大師，今天來咱礦上了。礦裡都要佈置禮堂讓大師講課，礦上都提前下班了！&rdo;

水變油？

沈寅初手上動作一停，想起了這回事。

一九九三年，九十年代最大的一起詐騙案在這一年達到了頂峰，正是舉國震驚的&ldo;水變油&rdo;特大詐騙案。

放在現在或許令人吃驚，但是在當年，這個粗淺騙局居然就騙過了那麼多人。

無數人因為投資了這個&ldo;水變油&rdo;配方傾家蕩產，受騙金額高達四個億。□□十年代的四個億詐騙金額，相當於現在的一百億甚至更多。

而後世證明，所謂的水變油配方，甚至根本沒有進行過嚴格的實驗。詐騙犯只是利用一些化學手段，讓水與電石反應放出可燃氣體，並且摻入肥皂使燃燒產物變黑，看起來像是油而已。

沈寅初記得，這騙子明年差不多就要被揭穿了，結果今年都騙到上岡來了？

&ldo;他咋跑咱這來了？&rdo;

&ldo;宣傳啊！這麼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人民日報》都登了！&rdo;大哥接過飯包先咬了一口，&ldo;聽說礦裡頭也要給投資！&rdo;

是的，這樣現在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一樣的騙局。在當時，連《人民日報》也跳出來為其站臺：

&ldo;十毫升該配方兌上一噸水，便可成為一種新型高效燃料。為什麼如此重大、足以改變中華民族命運和人類文明執行軌道的發明，至今未能得以推廣？&rdo;

沈寅初搖了搖頭：&ldo;這麼大個騙局，怎麼這麼多人上當？&rdo;

&ldo;嘿，小老闆，我知道你以前是礦裡頭的技術員，但是這可是明星發明！&rdo;老礦工大口咬了飯包，指點了一下老四的技術然後繼續講，&ldo;這次醬少了點，下回多給我搞點。&rdo;

&ldo;聽說咱礦裡頭準備投一千萬！&rdo;

煤礦是真的有錢，但是再有錢，也不能拿出來打水漂啊！

兩人正說著，小吃攤前面圍的人也越來越多。沈寅初的小吃攤最近爆紅，不光是工人，甚至偶爾有夏利桑塔納停過來跟著排隊買個煎餅果子。

小吃攤前頭圍的人越來越多，上岡市的工人多，自覺遵守秩序都是根植在骨子裡頭的習慣。

沈寅初手上開始忙了，他如今也熟練了，攤煎餅手速一流，看得人眼花繚亂的。

&ldo;老闆，麻煩您多給個果篦兒行不行，我不愛吃香腸，嘿，我就愛這一口。我多給五毛錢！&rdo;

&ldo;哪那麼貴，多給你倆，一個兩毛錢，你給一塊九行了，自己撿一毛錢出去。&rdo;

他正火熱朝天地攤煎餅，後面有人繼續剛才的話題問了。

&ldo;小老闆，你怎麼那麼肯定說這是騙局？&rdo;

問話的人操著一口純正的普通話，不帶東北口音，沈寅初抬頭看了一眼什麼也沒看到，攤子前面圍的人太多了。

他稍微回憶著印象裡頭的資料，開了口。

&ldo;我沒記錯的話，這個王洪成從八幾年就開始滿地宣傳這個水變油了吧？而且是隻表演，不肯做實驗。早就有人給他投資了，不過是到今年才開始被大張旗鼓宣傳而已。&rdo;

&ldo;就算是不做實驗，表演可是大家都看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