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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文恩離開之後，楚承赫躺在床上，裝作一臉出神地在回想著媽媽剛剛摸自己的頭時掌心的溫度。

沈寒洲坐在旁邊，正在看他那本書剩下的部分。

小男孩蓋著被子，用淺褐色的大眼睛看著他，睫毛忽閃忽閃。

小少年察覺到他的目光，也像是什麼都沒感覺到一樣，根本不主動和他說話。

小羽毛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他主動問自己，於是積攢勇氣地問道：&ldo;哥哥，我是要死了嗎？&rdo;

沈寒洲這才抬起頭來，看了平穩執行的儀器一眼，只一下就看到那些數值平穩，沒有問題，便將目光轉向他，開口道：&ldo;你現在很好，還不會死。&rdo;頓了頓，看到小男孩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於是問他，&ldo;為什麼要問我這種問題？&rdo;

小男孩兩手抓在被子邊緣，小心地把被子拉上來，蓋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只留下眼睛在外面，聲音都悶在了被子裡：&ldo;我快死了，所以媽媽找你來，想讓你變成她的孩子嗎？&rdo;

他的聲音不大，又在被子裡悶著，但沈寒洲還是聽到了。

他放下了手裡的書：&ldo;你是這麼想的？&rdo;

看到小男孩在他的目光中往被子裡縮了縮，沈寒洲若有所思地看他：&ldo;所以說，這就是你不喜歡我的原因？&rdo;

小羽毛被說中了心事，他覺得自己這樣好像很壞，但他不想要就這樣孤獨地死去，死去之後媽媽有了新的寶寶，很快就會忘了他。所以他迎著沈寒洲的目光，閉上眼睛，充滿勇氣地在被子裡點了點頭，然後聽到少年的聲音在說：&ldo;不會的，老師她找我來是為了你。&rdo;

小男孩睜開眼睛，看到少年又重新低下了頭去看他的書，像是毫不在意一個三歲小男孩的嫉妒。

沈寒洲眼也不抬地說：&ldo;我不會搶你的媽媽，她只是我的老師。&rdo;

小男孩猶豫著要不要相信他，但沈寒洲這樣看起來不像會說謊的樣子，讓他心裡安定了一些，接受了這個說法，忍不住問道：&ldo;哥哥的媽媽呢？&rdo;

沈寒洲：&ldo;在家裡。&rdo;

小羽毛終於徹底鬆了一口氣，他有自己的媽媽，那應該不會跟他搶了。

他很久沒有跟人說話，就算沈寒洲看起來不怎麼想理他，他也忍不住想多找些話題跟他聊聊：&ldo;哥哥一直在這裡，都不回家，你的爸爸媽媽不會想你嗎？&rdo;

沈寒洲垂著眼睛：&ldo;不會。&rdo;

他是神童，從小他的父母就已經習慣了把兒子送到什麼地方去學習，他的智商給沈家帶來的榮耀跟親情比起來，實在不足一提。

況且跟底下的弟弟妹妹比起來，他也太過於聰明瞭，聰明的小孩不容易被大人騙，他們從他這裡得不到支配的快感跟成就感，並不很願意接近他。

小男孩稚氣的聲音又猶疑地響起來：&ldo;那哥哥呢？哥哥會想爸爸媽媽嗎？&rdo;

沈寒洲仍舊毫不遲疑：&ldo;不想。&rdo;

小男孩躺在病床上失望地哦了一聲，像是找不到話題了，胡亂地想著心事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

……

等眼前的畫面再變得清晰起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一下跳過去了五年。

楚承赫意識到，小羽毛的身體並沒有好起來。

跟關文恩許諾的相反，他在培養箱裡待的時間更長了，沉睡的時間也長了很多。

小男孩的身體在緩慢地成長，雖然他的內部是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