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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著睡著，頭就不受控制地往左邊偏過去，眼看就要磕上玻璃窗了。

姜信見狀，眼疾手快伸出手來，直接把她頭移到了他肩膀上，可這一下，卻把剛碰上週公衣角的倪照給拉回了現實來。

他太怕她磕到頭，沒注意到自己一直攥著她的手呢，這麼一動作，倪照的手就被他猛地甩開了。

這會兒，就別說倪照只是打瞌睡了，就是熬了個通宵沒睡覺的人都能被他嚇醒。

&ldo;……怎麼了？&rdo;

姜信也不知道怎麼就這樣了，他頗有些無奈地說：&ldo;沒怎麼，我真沒想把你吵醒。&rdo;

倪照半開玩笑：&ldo;可是我已經被你吵醒了。&rdo;

姜信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倪照掩嘴打了個哈欠，接著問：&ldo;還有多會兒能到啊？&rdo;

姜信朝外頭看了眼，&ldo;十幾分鐘。&rdo;

他轉過來，伸手輕輕碰了下她略顯呆滯的臉，&ldo;還睡麼？&rdo;

&ldo;……睡。&rdo;這麼說著，倪照挪了挪屁股，貼上來，額際捱上他肩頭，嘟囔著：&ldo;讓我靠會兒啊……&rdo;

這十幾分鐘，姜信一下也沒動。

計程車開得不緊不慢，他聽著耳邊慢慢變得勻長的呼吸聲，感覺時間好像被無限拖慢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就不一樣了？

思緒漸漸飄遠。

那會兒他剛進wr沒多久。

孤身一人來到異國他鄉，他又老沉默寡言，身邊沒什麼親厚的人，也就跟劉江洋熟一點。

那次練習完，他在公司的衛生間洗了澡，頭髮還沒吹乾就急著趕回來。

十二月的天氣，氣候跟現在差不多，冷風照著他身上吹的時候他還沒想到，這麼一折騰，他能把自己給折騰病了。

隔天一起床，姜信就全身酸軟，喉嚨口跟被什麼灼燒著似的。

他估摸著自己實在沒力氣自己去醫院了，便一個電話給劉江洋撥了過去。

他頭暈腦脹的，劉江洋在那頭說了什麼他也沒聽清。

就這麼暈暈乎乎睡了一會兒，門就被人給敲響了。

來人是江逢，兩個人統共沒見過幾次面，誰知道他一進門二話不說就把姜信給帶了出去。

姜信以為江逢要把他帶去醫院，沒成想跟著跟著，被他帶到了他和劉江洋住的公寓。

江逢二話不說，直接把姜信按到劉江洋床上捂上了被子，嘴裡說著：&ldo;劉江洋在外頭回不來，派我過來帶你去看病，你先休息會兒，等倪照拿了粥過來你吃過咱再去醫院。她做的粥那真是，絕了……&rdo;

姜信始終處於半清醒半迷糊的狀態，只是耳邊還在迴響著江逢的聲音。

再有意識的時候，是他感覺到有人在叫他。

還沒睜開眼，腦門兒上就摸上來一隻很冰的手。

有點兒舒服，他沒動。

而後便聽見一個壓低了的女聲：&ldo;唉這不會是燒傻了吧……&rdo;

姜信：&ldo;……&rdo;

一睜眼，他就看見了那個拿酒當水喝，最後還唱跑馬的漢子的那短頭髮姑娘。

她傾著身，頭髮往下垂了幾絲。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燒糊塗了，要不然怎麼會覺得那頭髮要是撓在臉上，肯定特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