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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煦正蹲著給小弟整理他亂塞得要滿出來的課桌，聞言一邊拿起一本壓褶的書掰正翻卷的書角，一邊抬頭沿著他不見了雙下巴的下頜看上去，笑著問：&ldo;怎麼說？&rdo;

馮序東抬臂握拳做戰士狀：&ldo;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多項證據表明，我就是斯人，斯人就是我！&rdo;

這是又演上了。

顧煦瞟到他桌洞裡的《影帝傳》，覺得自己都不用看什麼電影電視劇了，看馮序東表演就行了。

然而笑過之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少年就此有了心事。

學生時代的好友總以為大家可以一直在一起，上一樣的學校，在同一個地方工作，買一棟大房子一起住，或者相互做鄰居。慢慢長大才明白，各有各的路，能夠不斷了聯絡，隔一段時間見一面已值得珍惜。

這個道理顧煦明白得早一些。他醒悟過來，如今的選擇再不像兒時的命題作文，今天你想當科學家，我也想當科學家，明天你想當畫家了，我也可以把志向改成藝術家。現在選什麼，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甚至決定未來的路。

顧煦的理想真的是當科學家，文叔叔是他的偶像，他從小就做著研究與發現的夢。馮序東呢？他七想八想不少，審慎的思考多半是沒有的，要是問他，他很有可能會說我跟著你就好啦。

但顧煦知道他喜歡什麼，他喜歡表演。

他愛看電視劇，愛模仿，也喜歡即興演一段兒，多平常的事在他的口中、他的作文裡都會變得戲劇化，憑白增添許多曲折起伏和內心戲。他崇拜影星堂哥馮明陽，也崇拜自己的刑警爸媽和好像無所不知的文叔叔，但他更關心馮明陽的工作細節，看經典電影的幕後紀錄片會看得津津有味，還會買《影帝傳》這樣的書。

他只是還沒反應過來，這個興趣可以是他將來的事業，還沒意識到，與好朋友形影不離和個人的發展之間，後者應該放在前面。

當然現在想這些也還早，馮序東的興趣未必不會變，他以後也未必會把興趣當工作，但顧煦知道他喜歡的肯定不會與自己完全一樣。文叔叔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和不擅長的領域。

本來身在&ldo;同學兇猛&rdo;、氣氛有些沉悶的實驗班，馮序東過得就不是特別開心，要是隻為了兩個人能待得近些，就看著他帶著重壓過完高一，說不定還要跟著自己選擇不適合的方向，再這麼過兩年，未免太自私。

身為老大，他有提醒馮序東好好想想的責任，儘管他也不想和對方&ldo;分開&rdo;。

不過，數學還是要好好學的。

第94章 番外-小弟的煩惱02

馮序東的眉毛皺得兩個眉旋眼看就要飛出去。

&ldo;必須想我自己以後要做什麼嗎？&rdo;他不太理解地問。

顧煦嚴肅著臉點頭。

&ldo;你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不行嗎？&rdo;

&ldo;不行！&rdo;顧煦馬上回答。見馮序東的眼睛裡浮現委屈， 他哽了一下，放緩語氣講道理：&ldo;你看電視劇裡那些好搭檔，都是一人擅長一方面，這樣才能互相幫助。&rdo;

馮序東迅速反駁：&ldo;但我爺爺奶奶都是老師， 爸爸媽媽都是警察。&rdo;

比腦子快他是比不過顧煦的：&ldo;那爺爺奶奶教的科目一樣， 叔叔阿姨任職的崗位一樣嗎？&rdo;

馮序東老實搖頭，爺爺是地理老師，奶奶是語文老師， 媽媽是刑警隊長， 而爸爸在技術科。

好像是這個道理。

兩個人都沒覺得拿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類比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