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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耗了多少心力,才做出的決定……
……
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天。
馬荊棘被唐緞帶走後不久,鳳鳴便風塵僕僕的衝進了他的家門,把那份關於白歧石的資料塞進他手裡。那時候,房間裡仍然縈繞著她身上的清甜氣息,他第一次滿腦子都是關於同一個人的音容笑貌,他甚至不想去和鳳鳴討論所謂的“古籍傳說”。
但是書頁上關於“白歧石”的第一句話,就把他吸引住了。
“白歧,一名攝魂,產於羽族聖地大荒山,天火鍛之,萬年方成,有收魂攝魄之能。羽族視其為神明之物,外人不得見其真容。”
……所謂的“白歧石”,竟是羽族的寶物!要說羽族,不是應該和蒼極有關嗎?
他繼續往下看去。
……相傳千年之中,羽族僅有一枚白歧石流出族外,用作和九尾白狐族聯姻的文定信物。作為交換,白狐族族長將青丘之水潤洗的青鑊戒贈給了羽族……
看到“九尾白狐”四個字的時候,白初一剎那間呼吸一滯,如中雷擊。
九尾白狐……九尾白狐!
白狐族!
這就是他一直以來久尋不著的答案,可現在,竟如此輕易的就出現在眼前!
他從古捲上抬起頭,觸到鳳鳴的眼神。他知道他在想什麼——那種擔憂而忿忿的表情,卻又含著某種狂熱,就像在迷宮中跋涉許久終於看到出口的旅人。
白初一明白鳳鳴的心情,可是此時此刻,他只覺得茫然。
他比鳳鳴更清楚“白狐”所代表的意義。長樂的話言猶在耳,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麼擁有月哭的家族悲劇,就可以因此而終結……
鳳鳴的聲音不掩激動:“我特意回宗室本家查過資料,據說九尾白狐一族的大祭司會使用一種叫做‘封陣’的法術,可以將妖形完全封印起來,封印強弱會隨著施法者自身力量而變化。我猜,應該是某位祭祀大人將她本來的元神魂魄收進了攝魂石中,然後又用封陣的法術,封印了她的真身……”
那個“她”是誰,毋庸置疑。
“鳳鳴!”一直沉默的白初一突然出聲打斷他,聲調微微上揚,“你怎麼能肯定那顆石頭就是白歧石?就算是,經過了那麼多年,也不一定還在白狐一族的手上……”
“白白!”鳳鳴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伸手用力的按住他的肩膀,“你這是怎麼了?你平時不是這樣的……不要自欺欺人了好不好!難道你不記得了——她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她還能自由的出入月哭的結界。方序說過,馬荊棘的靈力無法消除是因為那是她與生俱來的能力。她本來就不是普通人,她可能是任何一種妖怪,當然也可能是……”
“鳳鳴,別說了!”白初一皺著眉,聲音卻漸漸低弱:“……你別說了,讓我靜一靜……”
可鳳鳴卻搖頭:“不要逃避,白白,這時候不能停下來!我知道你和她交情不錯,但是這件事絕不是請客吃飯這麼簡單。我已經派人去查唐緞的底細了,唐緞的身份一經確認,你就要立刻去找到馬荊棘!”他輕輕一頓,一字一字鄭重道:“白白,你只有親手殺了她,才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月哭才能傳承,白家的後人才能擺脫詛咒!你不能將這麼重要的事情棄之不顧!”
白初一的身體輕輕一震,卻沒有說話。
沉默的時間並不長久,鳳鳴從他眉眼的細微變化中讀出了什麼,長眉一軒,眼中滿是震驚和沉痛。低聲道:“白白,難道你……喜歡她?”
聲音帶著憤怒,卻又那樣無力。白初一抬眼看了看他,慢慢的掙開按在肩上的手,淡淡道:“我真的想靜一靜,鳳鳴,讓我一個人待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