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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大概三個小時後，明雁掛完水，徐雲牧拔針，拿著酒精泡過的棉花摁在傷口上，用紙膠帶粘住，隨後又打點了番。身後徐文遠拿著手裡的藥交代寧休：&ldo;寧休老師，明早明雁醒了，先給他喝些溫開水。這個每頓三顆，這個每天早晨一顆，這個每天晚上十顆。都是飯前服用。&rdo;

寧休低頭看著那些藥，微微皺眉：&ldo;明早才能醒？&rdo;現在才不過下午六點多而已。

徐文遠笑起來很老實，解釋道：&ldo;水裡既有安定又有鎮定成分，總要那個時刻醒。他需要睡眠。&rdo;

&ldo;醒來就好了？&rdo;

&ldo;他身體無礙，就是不能受刺激，要好好調養。明天我和我師妹還來。&rdo;

這些話宋寧城都說過了，寧休點點頭，送他們出門，開門前，他看了二人一眼，道：&ldo;我想你們口風很緊。&rdo;

兩人一起看向寧休。

寧休面色平靜，但眼睛幽深得很。徐雲牧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身子。

徐文遠點頭：&ldo;寧休老師放心，他只是普通病人，您也只是家屬。&rdo;

徐文遠說者無意，寧休聽者有心。他發現，他挺喜歡&ldo;家屬&rdo;這個詞的。

寧休相信他大哥，這才開啟門，目送他們離去。

關好門，寧休回到臥室。

明雁睡在他的那張超大的床上，整個身子陷在柔軟的被子裡。他依然趴著睡，寧休不知不覺地伸出手，手指貼著明雁的鬢邊，輕輕地撫了幾下。明雁的鬢邊修剪得十分乾淨利落，他的臉微微側著，因藥物終於睡著後，他的眉頭終於不再是皺起的。

寧休又將視線移向他的後背，儘管已穿上了舒適的睡衣，蓋著厚厚的被子，那些傷痕暫時被遮擋了，但一想到幾個小時前看到那一幕，寧休眼神還是緊了緊。

他走出臥室，掩上門，給李歡心打了電話。

&ldo;寧哥？&rdo;李歡心很快接起來。

&ldo;來我這裡一趟。&rdo;

&ldo;行啊，要給你帶吃的嗎？&rdo;李歡心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輕快道。

&ldo;不用，你快。&rdo;

&ldo;呃，好。&rdo;

李歡心掛了電話，覺得寧休的聲音隱隱有些不對勁，儘管還是那個音色那個音調，但她總覺得聽到了一些其他情緒。她迅速套上大外套，拿起包與車鑰匙出門。

李歡心到的時候，生平第一次，沒敲門，門便開了。

寧休也和往常不一樣，往常的他總是十分鎮定，似乎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引起他的一絲慌亂。可是李歡心現在看到了他身上的慌亂，哪怕只有一些些，她也終於知道為何剛剛的電話會不對勁，正是因為那話音中隱隱的慌亂。

她有些害怕了，發生了什麼，寧休會至此。

&ldo;來了。&rdo;寧休點了點頭，回身：&ldo;跟我來。&rdo;

李歡心關上門，外套都沒來得及脫，包也還挎在身上，跟著他往寧休臥室走。

李歡心有些猶豫，她以前可從來沒進過寧休的臥室這樣私密的空間。

寧休回身看她：&ldo;這時候無需講究那麼多。&rdo;

什麼時候了？！

李歡心更加害怕了。她著急地走進去，一眼就看到那張超級size的床，床上躺著個人，旁邊立著一個衣架，幾袋水掛在那兒。床上的人想必在掛水，李歡心看了幾眼，在分辨那人的身份。他的面孔幾乎完全被棉被擋著，她看著看著，心裡浮現了一個人的名字，她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