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第1/3 頁)

她飛快套上護甲，額前碎發被捋亂也來不及管。士兵們在她兩側自發形成護翼，一路助她前沖。

薛瓔身先士卒，四面殺喊聲霎時震天鼎沸，敵軍一下被衝散，大部隊無暇顧及魏嘗，他的周身只剩少數一批威脅，終得一口喘息。

魏嘗與薛瓔隔得太遠，中間一片攢動的人頭，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麼，只是眼見戰局有變，隱隱生出猜測來。

他突圍的速度因此變得更快，將一旁試圖阻擋他的人一勒勒在腋下，一把擰斷了他的脖子，而後抬眼看了看遠處的薛瓔。

薛瓔繼續前沖，大抵能看得見他了，眼瞧他周身漸漸開闊起來，喉嚨底冒的幹火終於消退一些，卻不意鬆懈一瞬，見他身後不遠處殺上來幾道黑影。

他是逆著敵軍來的。他的身後不是堅石的堡壘，而也是敵軍。

薛瓔一把奪過身邊一名士兵手中弓箭，朝魏嘗揚聲喊：&ldo;趴下！&rdo;

魏嘗雙腿夾緊馬腹，腰力一提後仰壓平身板。與此同時，她猛力張弓，數箭齊發，絕了那幾人性命。

魏嘗打挺躍起，手中長-槍盪過一週，掃滅周身最後幾個敵人，而後策馬俯衝向她。接應上他的朝廷軍迅速替他斷後。

片刻後，倆人終於穿過茫茫人海，得以觸及彼此。

魏嘗來到薛瓔跟前，第一句就低叱：&ldo;你來做什麼！&rdo;完了不等她答，就將她一把從馬上拎起，擱到自己身前，又抬手摘了頭上的兜鍪給她戴上，接著馳馬往城門方向去。

薛瓔被這沉得發慌的兜鍪壓得喘不過去，想抬手摘了，又被他牢牢摁住：&ldo;戴好了！你要不要命了！&rdo;

她耳邊風聲呼嘯，嘴一張就吃風，半個字也吐不出，直到身下馬馳入城門，身後魏嘗勒了韁繩，才得以扔掉兜鍪，回頭怒視他：&ldo;你不也不要了？&rdo;

聲調難得揚高，但話音落下，她就熱淚盈眶。

魏嘗無言以對，恨恨扔掉長-槍，而後再次揚鞭。

薛瓔不關心他要帶她去哪，目光落在他緊繃的下頜，抬手一抹眼淚，說：&ldo;你腦子裡糊了馬草嗎？這一戰我們部署了多久，你走時長安局勢又是如何，哪可能說失守就失守？送到鄭人手裡的軍報，你也聽風就是雨？&rdo;

魏嘗自然是在臨近皇城時便看出了究竟，只是後來沒了退路，不得不繼續向前而已，聽她這麼罵他，心裡也來了氣，一邊狠狠揚鞭一邊說：&ldo;對，我就是滿腦子馬草！一碰上你，我就蠢成林有刀！&rdo;

薛瓔噎住。

林有刀又做錯了什麼？

她仰頭忍淚，不說話了。魏嘗低頭看她這模樣，心裡又給擊得咣當咣當響，猛一把勒停馬，翻身而下，再把她也拽下來，拖進一旁一道深巷。

薛瓔被他拽得跌跌撞撞，入了巷弄，還沒站穩就被死死抵在了磚牆上。

魏嘗又兇又急地吻了下來。

鋪天蓋地的男性氣息，夾雜著沙塵、草泥、鮮血的腥味，一下沖入她口鼻，叫她險些嗆噎。

但她僅僅剋制著皺了皺眉而已。

這些味道都是他的。好聞的，不好聞的，都是鮮活的。

他活著。還好他活著。

她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回吻他，甚至比他更兇更急。他被迫退出，換她侵入了他的天地。

魏嘗一下懵了，壓制她的手微微鬆開，轉而變得被動又狼狽，也不知是激動還是疲累，給她吻得朝後踉蹌一步，差點倒了，摟住她腰才險險站穩。

倆人糾纏得天昏地暗。

一里之外箭雨紛飛，烽火連綿，這一道幽深窄巷卻似遺世獨立，艷色迤邐。

最後倆人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