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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瞥他一眼，低頭示意了一眼魏遲。

&ldo;他聽過就忘了，不會往外講的。&rdo;魏嘗解釋。

魏遲抬頭看看倆人，拼命點頭，而後一把撩起被褥，將自己裹進去，捂緊雙耳道：&ldo;我不聽，我不聽。&rdo;

薛瓔噎住，默了默，摘下他的被褥，說：&ldo;天已經亮了，讓穆姑姑給你穿戴洗漱，我跟你阿爹出去說點正事，很快就回來。&rdo;

魏遲看了眼魏嘗，見他點點頭，就悶悶&ldo;哦&rdo;了一聲，撅著嘴道：&ldo;那要很快。&rdo;

魏嘗摸摸他腦袋，示意他乖。

倆人喚來穆柔安照顧孩子，轉頭去了隔壁書房，一路上，薛瓔淡淡解釋：&ldo;不是怕他說出去。&rdo;

魏嘗想了想問：&ldo;那是？&rdo;

&ldo;我跟你講過，我很小就被養在阿爹身邊。那時候他覺得我年幼，平日裡處理政務，有些無關緊要的事也不避諱我，但其實我都記得。那些不乾淨的，骯髒汙穢的手段，全都記得。&rdo;

所以她永遠比同齡孩子走得快一步，沒有過真正天真單純的童年。

魏嘗默了默，&ldo;嗯&rdo;了聲：&ldo;是我欠考慮了。&rdo;隨她入裡，闔上門後，又說，&ldo;說到阿郎，有件事跟你講。&rdo;

他神情有點掙扎，薛瓔察覺氣氛異常嚴肅，放緩了動作回頭看他。

他說：&ldo;阿郎不知道自己不是我親生的，你別告訴他真相。&rdo;

薛瓔稍稍一愣：&ldo;他之前跟我說，他是你的養子。&rdo;

&ldo;當時怕你查我並不存在的妻子，發現漏洞，所以才叫他這麼說，他以為真的只是騙你，但……&rdo;他說到這裡頓了頓，&ldo;總之我把他當親兒子待，沒有差別的。&rdo;

薛瓔似乎不太認同，質問道：&ldo;你昨晚說誰都沒我重要，一副二選其一便要捨棄他的樣子，真是當親兒子待的態度？&rdo;

他愈發正色起來：&ldo;我承認，如果非要計較個清楚，在我心裡，你可能排在他前，但我不會讓自己陷入二選其一的局面，所以從沒想過捨棄他。&rdo;他垂了垂眼，&ldo;叫他因為你陷入危險，是我的疏忽。但同樣的，因為我把他帶在身邊，而叫你平白多了個軟肋，多了個隨時能被人捉住的痛腳，對你也很不公平。&rdo;

所以像昨夜那種情況，由他去救就可以了，不該叫薛瓔冒險。交換人質的確是絕佳的反攻時機，可誰又知道，當時眼睜睜看著那一幕發生，為人父、為人夫的他又是什麼心情？

不是他不相信薛瓔的判斷和身手。這跟信與不信無關，哪怕肯定她能做到，他心裡也難受。

他說完後，擱在身側手緊緊攥成拳頭，雙臂繃為一線，如弓弦被拉成滿月一般打著顫，後怕似的說：&ldo;我真的很怕自己不能保護好你們。&rdo;

怕同樣的悲劇，再發生一次。

薛瓔沉默下來。

她昨夜確實看出來了，魏嘗有心事，即便脫險以後，興致也非常低落，但她當時只道他是心有餘悸，並未想得如此深入。眼下換位思考，倒也覺能夠理解。

他再怎麼胸無大志，再怎麼無所謂地位權勢，臨到這種關頭，也會生出自尊，希望自己無所不能。

但她著實被他那種排山倒海一般的情感弄得有點不知所措。好像她不過動了點心，他卻已經能掏出心來給她一樣。

她想了想，伸手輕輕掰開他攥在身側的拳頭，說：&ldo;為什麼非得你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