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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當年，這個在南國叱詫風雲年的女人竟也忍不住眼眶發紅。

紅嬤嬤淚光盈盈，哽咽道：&ldo;已經走過來了，太后娘娘不必傷懷。&rdo;

第6章 舉喪

顧妍華懷孕的第三日，紅嬤嬤再次出現在冷宮，還未進門便聽見裡頭吵鬧。

雲板聲連叩不斷，舉國上下哀聲四起。

後宮一片縞素，連御花園中所有艷色花朵均已剪去，哀哭之聲穿透宮牆。

&ldo;你不過是個冷宮主事，本宮再怎麼不濟也是皇后。&rdo;

王芸香一貫冷清的聲音竟然難得地添了幾分火氣，&ldo;皇后娘娘若是嫌棄奴婢伺候的不好，大可去回了太后娘娘換了奴婢便是，何苦為難奴婢?&rdo;

紅嬤嬤諷刺的笑笑，問守在門口的太監：&ldo;這兩個人關係一直這麼不好?&rdo;

那太監陪著笑臉，諂媚地道：&ldo;回夫人的話，這位冷宮娘娘脾氣日益漸長，成天找事苛責姑姑。&rdo;

紅嬤嬤頷首不語，身邊伺候的小宮女開啟正門。

沉重的腳步聲讓房間裡爭吵的兩人立刻緊張起來，芸香示意顧妍華別動。自己提著食盒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出來，迎面便碰見一身銀白的紅嬤嬤。

芸香中規中矩地行了宮禮，側身讓路。

紅嬤嬤走到芸香跟前時頓足側目，&ldo;看來芸香姑姑在冷宮伺候著也不如意，我們是護國公家生子，你父親能做官那也是太后娘娘給的恩澤。你不為太后好生效力卻在此處無謂的耗費青春，簡直丟盡了一族的臉。&rdo;

芸香屈膝一禮，回答的模稜兩可，&ldo;奴婢自知資質愚鈍，不配在太后娘娘跟前伺候，能在後宮盡綿薄之力，奴婢便甘之如飴。&rdo;

說完，端端正正地行了禮，&ldo;國喪，奴婢身上的衣服不適合，怠慢了。&rdo;

紅嬤嬤恨的咬牙，從入宮開始王芸香就從未把自己放在眼裡，兄長王侃能當個芝麻小官還不是靠自己的關係?這臭丫頭在她面前清高什麼?

&ldo;皇后‐‐奉太后之命，請皇后回中宮殿。&rdo;

顧妍華緩慢地走在眾人面前，她一身素白，漆黑如黑緞般的頭髮盤個宮婦常用的高椎髻，臉容色端莊，雖無鳳冠霞帔，氣度沉穩，在這等死的冷宮之中毫無頹廢之象。

&ldo;皇后安，奴婢奉太后懿旨，請皇后回中宮殿主持先帝儀喪。&rdo;紅嬤嬤垂首雙手恭恭敬敬地將孝衣奉上。

顧妍華連看都沒看紅嬤嬤，那一日的羞辱似乎也忘卻，揚起下頜，淡漠地道：&ldo;給哀家更衣。&rdo;

紅嬤嬤微微挑眉，這麼快就適應自己的身份了?

皇帝新喪，王太后是皇帝長輩，靈前供奉自然不適合，其他先帝皇子若是舉哀守靈那便是儲位，唯有她這個身懷龍裔的皇后才是上上人選。

這也是紅嬤嬤態度恭敬的緣由。

宮女們端了熱水進來，兩個宮女替顧妍華穿上孝服，扶著她在銅鏡面前坐下。就算披麻戴孝，皇后也該有皇后的儀態，手巧的宮女迅速地為顧妍華盤了個雍容大氣的如意朝凰髻，髮髻上帶的全是素銀頭面。

她肌膚鹽白，一雙丹鳳微微向上勾起，鳳目含威，霸氣渾然天成。雖一身素縞，卻是風姿端莊，猶如一朵初次綻光的素白國色牡丹。

紅嬤嬤一雙凌厲如刀般的眼在顧妍華身上打量，怪不得顧氏能被北齊選來做和親郡主，氣質端華，容貌雖不是傾國傾城，膚白勝雪，容色秀麗絕俗，身段妖嬈，曲線玲瓏，堪稱人間國色。

這樣的皇后就算不會十分得寵，也不會受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