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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糾結猶豫再三，何苗還是敲了馮照緯的辦公室門。

辦公室裡，馮照緯正在準備短期出差的事。何苗一進來，第一句話就是問他工作部署的事。她想駐守辦公室，不想出差。

&ldo;為什麼?&rdo;何苗臉上寫滿了不甘願，當然也不會意識到身為下屬，去問領導為什麼，其實是很可笑的。

馮照緯放下手頭的事情，看向她。

&ldo;沒有為什麼，對你的安排就是如此，你照做就行。&rdo;

&ldo;難道我這個月的表現不比盛嬌惠的好嗎?當初你問過我們的意願，說過表現好的那個就能留在辦公室，馮總，你不能說話不算話。&rdo;

說話不算話?這個指控好嚴肅啊。

馮照緯頂著一張看不出什麼神情的臉，盯著何苗看，直看得何苗氣勢弱了，膽子小了，理智也一點點回來了。

這時候，馮照緯忽然笑了一下，不是那種愉悅的，快活的，而是生氣的，嘲諷的。

&ldo;你覺得你比盛嬌惠表現好?你憑什麼覺得?就因為那幾篇發言稿?你是不是以為我沒腦子，以為我眼瞎，看不出盛嬌惠那兩篇稿子也是你寫的?&rdo;

&ldo;……&rdo;

&ldo;代寫發言稿不說，最後公司內部會議的那篇稿子你寫成什麼樣子，你這是故意要誰難堪呢?&rdo;

&ldo;……&rdo;

&ldo;現在倒好，揣著明白裝糊塗，還有膽來質問我工作部署問題了。你質問我之前，我得先質問你，你搞清楚上下級關係了沒有?&rdo;

&ldo;……&rdo;

何苗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但這不代表她不覺得委屈。尤其這是她工作以來，第一次被馮照緯這麼罵，句句話都戳到她心裡，她知道自己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那些地方，都不是她故意為之的。

馮照緯也不說話了，他罵她是真的，發火也是真的，而且他也是真的搞不明白，怎麼想把她帶在身邊就這麼難。

發言稿的事，他心裡一清二楚。不僅如此，他甚至還知道何苗替盛嬌惠寫稿子，為什麼一篇寫得好上天，一篇寫得差到底。

其實，何苗還是有這個分寸的。

好上天的那篇是省裡開會要用，面向的是外面別的企業和媒體，是要面子的。差到底的那篇不過就是內部會議，丟臉也是無傷大雅。

這些心思，馮照緯都一一摸到了。

但他還是把何苗罵了一頓，他在生氣，氣她在這件事上機靈，在別的事上又裝遲鈍，氣她面對他時總是不冷不熱，他也氣自己，氣自己狠不下心，毫無進展。

馮照緯暗自深呼吸，然後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出差準備上，對何苗擺擺手，&ldo;你出去吧。&rdo;

背過身的那一刻，何苗眼眶裡的淚就有點盛不住了。她沒回格子間，而是直奔向洗手間，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在洗手檯邊上掉眼淚，只能可憐兮兮地找一個隔間進去蹲著，撅著小嘴反思自己。

然後，她一邊仰著臉，一邊給鍾意打電話。

聽到鍾意那一聲&ldo;苗苗&rdo;，她仰著臉也沒用，淚珠子撲簌簌滾下來，她壓著聲音，把整件事跟鍾意說了一遍。

鍾意聽得直皺眉，說：&ldo;苗苗，你怎麼這麼傻乎乎的啊?這種事，不管換哪個領導，都會罵你一頓的。你居然還和領導去討說法，分對錯?工作部署更是看領導安排了，你記住，以後千萬不要和領導去爭論這種事，沒有用的。&rdo;

&ldo;小意，那你說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