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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起。&rdo;小河子的聲音嘹亮，並不算十分尖利。

劉拂聞言並未立時起身，而是在腳步聲停在身後主位上，並有衣料摩擦落座的聲音響起後，才再次叩首撐地起身。

她的視線始終鎖在自己足尖，除了一抹深赭色繡滿流水紋路的衣擺外，什麼都沒看見。

&ldo;賜座。&rdo;宣武帝的聲音中並無太多上位者的威嚴，反倒語調平常如家中長輩，&ldo;退下。&rdo;

小河子等人躬身退下，留下的僅有天極殿大總管安公公。

劉拂垂首謝座，沾著繡墩的邊輕巧坐下。

&ldo;安王的事先不急著說，你先說說，是如何與太孫相識的。&rdo;

劉拂才應了聲&l;是&r;，就聽到天子笑聲：&ldo;不必如此拘謹，只當朕是持之的老祖父便是。&rdo;

持之二字，乃是皇太孫的表字。

整個大延，怕也只有面前的老人，會如此親切的呼喚秦恆。不論是她還是周行，亦或是太孫妃殿下，都無法逾越這層界限。

&ldo;安慶，再替雲浮奉盞茶來。&rdo;

此時坐在劉拂不遠處的宣武帝，確實只是個最平凡普通不過的，關心孫兒的老祖父。

即便他早已曉得過往的一切，卻還是想從當事人的口中，聽到關於他乖孫的種種細節。

第一百六十七章 &iddot;不嫁

&ldo;稟聖上, 當年因太孫極慕詩仙風采……&rdo;劉拂輕舒口氣, 緩聲開口，將往事娓娓道來。

她文采本就極高, 又常年為學生授課, 講起過往瑣事活靈活現，絲毫不會讓人覺得枯燥乏味。

從當年青麓山上偶然相遇, 到書院嬉笑打鬧, 再至去歲救助災民……三年間種種種種，幾可說上數天數夜。

劉拂曉得老人家心事，絕不吹噓秦恆如何聰慧能幹, 反倒盡挑些糗事出來。

不講大事，只將小事小情拎出來細細掰扯, 將一個與皇宮中完全不同的皇太孫展露於聖上面前。

宣武帝聽著, 邊飲茶邊進著點心，臉上眼中笑意愈濃的同時，連吃喝都比平時多了許多。

兩人間對話愈發流暢, 初時的一點點緊張已消失無蹤，劉拂揣度著宣武帝的態度，做足了小輩的模樣。

她本就品貌上佳，看著便十分討喜, 此時有心討好，不消幾句話的功夫，就將宣武帝哄了個喜笑顏開。

&ldo;當年啟蒙時，朕教太孫的第一首詩, 卻不是詩仙，而是詩聖的。&rdo;宣武帝捻須而笑，問道，&ldo;雲浮可猜猜，是哪首。&rdo;

即便仍摸不大準聖上的脾性，但她此時可以猜出，宣武帝此時是有心給她些好處的。

只是這個度要如何掌握，還得細細斟酌。

&ldo;詩聖流傳下來的詩詞近有數百首，草民又如何猜的中呢。不過殿下三歲啟蒙，聖上您定不會教他《茅屋為秋風所破歌》便是了。&rdo;

宣武帝臉上笑意更深：&ldo;如何不會呢?群童欺我老無力，可是持之與朕當年的鮮明寫照。&rdo;

他笑著回憶當年事，像是與劉拂互換訊息般，將秦恆兩三歲上的糗事挑揀了幾件說來：&ldo;那時持之還頑皮的緊，不像如今這般老成持重，成日沒個笑模樣。&rdo;

想起孫兒如今心事重重，宣武帝輕嘆口氣，拭了拭眼角：&ldo;你怕是想不到，朕的龍椅上還著過他的童子尿。&rdo;

劉拂忍不住憋笑。

在她笑過後，宣武帝又將話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