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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您想用此造勢，小的雖猜不透您的目的……但您說過，龍是天子的代表，所以小的鬥膽猜測，您要做的事，一定不簡單。&rdo;

劉拂心中的震動，已不能用驚喜來形容了。

若是徐、方、周、蔣四人當場見到今日的事，得出這麼個結論，劉拂並不會絕覺得驚奇。

因為他們對她足夠瞭解，本身也有足夠的能力與積累。

可陳遲，在半年前還是個無依無靠，甚至要與野狗搶食才能填飽自己和妹妹肚子的流浪少年。

他不止能猜出她有所圖謀，更能直言他自己的不足之處，這份眼力和勇氣，稱得上是難能可貴。

其實從陳遲微顫的眼睫，和緊貼在身側的手指便能看出，他在緊張。

可他現在的表現，已經讓劉拂十分驚艷。

&ldo;以後對著我……不，即便蔣公子他們在時，也不必再像以前那麼拘謹，對著外人的那一套，不必拿到自己人面前講究。&rdo;

&ldo;自己人……&rdo;陳遲低聲唸了一遍，頗羞澀的笑道，&ldo;小的知道了。&rdo;

劉拂想了想，又問道：&ldo;小遲，你可願來德鄰書院讀書?&rdo;

以陳遲恨不得蹲在牆角偷聽的舉動，劉拂本以為她不會得到第二個回答，沒想到陳遲卻搖了搖頭。

&ldo;我可以還你們身契，小晚暫時留在樓中，等你中了秀才，便可接她回家。&rdo;

以為陳遲是顧慮此事，劉拂毫不猶豫地替他解除了後顧之憂。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她既要雪中送炭，那這炭就要足斤足量，讓受惠的人再忘不了她的好。

這兄妹二人雖是賣身，卻是奴籍，與妓子賤籍不同，只要主家點頭，便是分文不取也能重回良籍。

海棠姐姐為了自己一點私心所使的小手段，反倒讓事情變得簡單許多。

正在盤算以她與宋院長的忘年交情，能否插個學生進書院旁聽的劉拂，卻聽到了一聲擲地有聲的&ldo;不&rdo;。

她挑眉瞪眼，怒道：&ldo;你說什麼?&rdo;

&ldo;公子要幹大事，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小的不論如何，都不會在此時離開公子。&rdo;陳遲放在身邊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再次低下頭去，&ldo;小的不願離開公子，公子方才也說了，咱們都是自己人，讓我不必言不由衷，一切隨心的……&rdo;

不，這絕不是她的原話。

劉拂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幾息前才說過的話，被添油加醋地丟了回來，讓她幾乎被氣笑了。

&ldo;就不怕我事敗後牽連你們?&rdo;

陳遲沉默。

已摸透這小子直愣的脾氣，劉拂饒有興致的雙手抱臂，在腦中預想出幾種辯駁的思路，猜測著陳遲會選哪一種。

小小的少年抬起頭，終於被養得有些肉的清秀小臉上，是紅通通的兩個眼眶。

他等著黑黝黝的眼睛，眨去眼底的水光，朗聲道：&ldo;若是劉小公子事敗，那我跟著公子死;若是碧煙姑娘事敗，那還是我陪著公子死。&rdo;

&ldo;我雖跟小晚長得不像，但稍作打扮還是可以瞞過去的。&rdo;

&ldo;只求公子跟其他公子們講講情，不拘是誰，領小晚回去做個燒火丫頭就好。&rdo;

他直直望向劉拂，眼中沒有絲毫膽怯：&ldo;公子，莫趕我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