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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天地不可違，你一人之罪，難道要讓天下蒼生來背負?!&rdo;

劉拂像是這才聽到乘雲道長的話般，偏頭望向他。

她挑起唇角微微一笑，臉上的冷漠疏離全部消失不見，是生動到極致的誘人。

&ldo;你說的沒錯。&rdo;

像是被她的笑容震懾一般，怒火衝天的百姓全都滯了一滯。

乘雲道長的呵斥亦被她突如其來的示弱阻住。

&ldo;你說的沒錯。&rdo;劉拂含笑道，&ldo;活人生祭，此事必不可少。&rdo;

恍若春花般明媚的笑顏驟變，變得冷冽冰涼，讓人望之膽寒。

在乘雲道長反應過來之前，劉拂就已抄起香案上盛放硃砂墨的白瓷罈子，抬手將朱墨全潑在乘雲道長身上。

乘雲道長猝不及防，被潑了滿身滿臉。

桃木劍平挑，劉拂挑起一簇燭火，直直丟向對方。

烈焰騰地燃起，將乘雲道長整個人都罩在其中。

&ldo;為萬民福祉兵解登仙，道長功德無量。&rdo;

沒有該有的慘叫，也沒有皮肉燒焦的味道。劉拂心下透亮，毫不猶豫將人向著秦淮河的方向，一腳踹下臺去。

只聽噗通一聲巨響，河面上再無乘雲道長的影子。而那柄一直被她握著的桃木劍，也隨波消失無蹤。

此時此刻，無一人敢上前一步。

風聲更勁。

劉拂也不回頭，只抬眼望了望天色。

按《金陵府志》所書，建平五十四年七月十七日巳時三刻，天降大雨以驅旱魃。

而之前的一番折騰，已有近一刻鐘了。

她深吸口氣，提起裙角就地跪倒，闔眸仰首對天，朗聲祝禱：&ldo;惟神之居，為坎為雷，專此二象，宅於巖隈。風馬雲車……&rdo;

劉拂雖閉著眼，卻能感受到眼前突地暗了下來。

不待她睜眼，就有一滴清涼的水滴，滴在了她的眉心處。

&ldo;下雨了……&rdo;

&ldo;龍女……真的是龍女……&rdo;

&ldo;龍女娘娘顯靈了!&rdo;

由近至遠傳來的悶響，是百姓跪地叩首的聲音。

此時，正是建平五十四年七月十七日巳時四刻。

第六十七章 &iddot;福壽

背對眾人的劉拂悄悄吐出一口濁氣。

第一滴雨是在巳時三刻滴落的不假, 真正可驅旱魃的大雨, 卻是在巳時四刻才降臨。

真是……差點兒玩脫了。

彷彿未曾聽到身後的動靜般，劉拂依舊跪在遠處, 一動不動, 也不講究什麼用詞，隨口編著祈雨禱文。

就算沒有華美的辭藻, 天降甘霖的功勞依舊牢牢罩在自己身上。

任誰都搶不去。

劉拂絮絮而言, 聲音清越語調輕緩，不似對天祈祝，倒像是娓娓拉著家常。

隨著她的話語, 牛毛細雨逐漸變成了瓢潑大雨。夏日多驟雨，人們擔憂下不到一刻就停的心, 在天空的烏雲越發濃密時消失不見。

不分老幼, 幾乎所有人都興高采烈地跪在被雨水浸地濕透的土地上，仰著頭拼命張開嘴，迎接暌違多時的雨水。

&ldo;多謝龍女娘娘!多謝龍女娘娘活命之恩!&rdo;

在這樣的氛圍下, 本是為著阻攔妓子祭神一事而來，滿心不屑於神鬼之事的書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