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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rdo;蔣存的話音打了個幾不可查的停頓，到底用暗藏試探的目光望向劉拂，&ldo;你沒發現，他回來後一直躲著不見你麼。&rdo;

劉拂便是知古知今知未來，也猜不透這是怎麼回事。

&ldo;阿行被分到了茅房旁，別說睡覺，連飯都沒吃下兩口。&rdo;蔣存緊緊盯著劉拂，&ldo;他在回來的車上，便急匆匆換了身衣裳。&rdo;

貢院的號舍全是隨機分配，便是閣老之子也有可能分到糞號，一般在這個風水寶地的，別說出色發揮，不被中途抬出來就算好的。

更何況，這還是秋闈暖日，與冷冰冰的春闈不同，味道更要濃鬱十倍。

恐怕這九日一過，週三公子能瘦上兩圈。

也難怪她當年閱覽建平五十四年的鄉試記錄時，並未看到過周行的名字。想來那處處精緻的公子哥兒，經此一役後，在下次都沒能緩過神來。

劉拂忍俊不禁，噴笑出聲。

隨著她的笑聲，蔣存提起的心也安安穩穩地放了下來。

劉拂笑過後，又望了眼烏雲滾滾的天空：&ldo;大雨過後，說不得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哩。&rdo;

蔣存瞬間放下自己的小心思，眸光微閃，正色道：&ldo;可是發生了什麼事?&rdo;

&ldo;大哥他啊，終於要體會到做我們靠山的好處了。&rdo;

劉拂轉著杯子，微微挑起唇角。

此事並非出自派系之爭，能夠搶佔先機，主審秋闈舞弊案，方奇然之父一心想做孤臣直臣，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

置於受盡糞舍折磨的周行……她總會壓著他上場的。

作者有話要說： 心疼蔣二與週三一人一秒

第七十一章 &iddot;無望

這天晚上, 只有蔣存一個醒來。

兩人把酒臨風, 可惜無月無影，難以對影成五人。

劉拂的一壺壇好酒, 全便宜了少將軍。不過因著她並未備紙筆, 是以這世間少了篇蔣少將軍的絕世佳作。

待得大雨落下，兩人便各自散去。

第二日, 劉拂看過五人默寫出的答卷, 並未作出點破，而是直接佈置了新的題目。

&ldo;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rdo;劉拂攬袖研墨, 一筆不斷，揮毫而就, &ldo;今日, 就以晁錯大夫《上書言兵事》中的&l;夫以人之死爭勝，跌而不躍，則悔之亡及也&r;為題, 來做一策論。&rdo;

&ldo;為什麼還要……&rdo;

莫說早已受盡折磨苦不堪言的蔣存，就連方奇然、周行與徐思年三個尚還算得上遊刃有餘的人來說，也不啻於一場噩耗。

劉拂露出惋惜的神情，無奈道：&ldo;因為你們前頭十日吃的苦頭, 說不得都要成為一場空。&rdo;

&ldo;什麼?!&rdo;

&ldo;阿拂，此事不可玩笑!&rdo;

&ldo;雲浮，慎言……&rdo;

十年苦讀，只為一朝高中。在號舍裡的九日光陰, 代表著他們自幼年蒙學以來全部的努力。重考一次聽著輕巧，可因著非自身能力不及的原因，將一腔心血化作泡影，心智不堅者說不得要自此一蹶不振。

此話若非是由劉拂口中說出，若非是六人已經相熟非常，只怕會引起一場單方面的毆鬥。

可事實上，他們五人會如此激動，也是因為這話是出自劉拂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