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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羽目睹險情的發生,微微一笑,傻笑看起來的確智商不高,並不像大多數同類那麼精明,但卻像它們一樣好奇。最晚明天,傻笑就會忘了這次教訓重新來探險的,因為它太孤獨了。
或許九月說得對,我就是一隻貓,永遠擺脫不了孤獨的貓。真是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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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勒斯的九月》 第58節
日以西沉,磚牆的影子亦步亦趨,追趕到院子中央。嘉羽把雙臂抱在懷裡,凝神仰望琥珀的暮色,它開始變得越來越漫長,越來越遲緩,最後竟似是不走了,凝滯在天空中。
如果時鐘的指標在此刻停住,東方天際的月亮掛在樹梢,傻笑保持著進食的姿態,路人收不回邁開的步伐,嘴邊的霧氣不會消散,報童的衣角飄揚,那會是一幅很美的畫面。他可以將這些裝點拋諸腦後,就此出發,在這靜寂無聲的死城中尋找九月。不在乎艱難,不在乎時間,只要邁開雙腿,藉著微弱的光線,踏遍這兒的每一寸土地,她一定會在某個角落等著他的到來。
是的,故事可以重演,過往也可以被忘記,時間有摧毀一切的力量。他總是喜歡出其不意地從身後環抱她,感受她柔軟的軀體。翹起的馬尾在下巴上摩挲,髮梢劃過面板,好像有電流從那裡生出,透過神經直達心底。在她耳畔低語,用只有他們聽得到的聲音,她被輕微的喘息吹得*,肩膀收攏、縮小,終於堅持不住,轉過身來。於是,曉月般皎潔的微笑在夜空中展開,明眸似水,令人不敢觸碰,只怕伸出手去,月影就會碎裂在裡面。
風一陣緊似一陣,寒冷刺骨,坐得久了,渾身逐漸麻痺。他討厭冬天,儘管出生在這個季節,但卻從未抱有一絲熱情來享受冬天。因為嚴寒,人們鑽進沉重厚實的絨帽、夾襖、靴子和手套裡,接受它們的保護,但它們的存在,使人與世界的疏離感與日俱增。他甚至想不起在冬天裡他和九月有過什麼快樂的回憶。可是夏天不同,他在那個流火的時節遇到她,與她相愛。他們不必將手縮排口袋,而是任由它們糾纏在一起,十指相扣,讓汗水交融。她的眉眼,她的味道,她的吻,都被熱辣的空氣放大、再放大,形成永遠無法磨滅的印記。
太冷了,他起身倒了杯熱水,握在手裡以獲取些許熱量。並沒有喝水的衝動,他不渴也不餓,只是感受著水在掌心慢慢失去溫度。保持這樣的姿勢或許已經將身體的代謝水平降到最低,有點打坐的味道,有點禪意。
《那不勒斯的九月》 第59節
空寥的院落,牆外無聲的街道,這是幾點了?四周高層公寓裡已是萬家燈火,人們在燈下等著妻子、丈夫、孩子的歸來,好一起享用晚餐,交換白天所見的種種。遠處市中心的燈光焚城一般明亮,黯淡了月的輝光,也給建築的四周描上絲線。日復一日,城市都以變化中的映像示人,人們卻依然孤獨。這或許不該歸咎於城市,孤獨的人總是孤獨。
想抽菸,打火機很不配合地恰好燃盡最後一點油,嘉羽想起早晨順手從早茶店裡帶出的一盒火柴,精美的包裝盒已將曾經居家必備的物品裝飾得像一件藝術品。拉開盒子,它們一根根飽滿安詳地躺著,等待著登上火光四射煙霧繚繞的舞臺。它們瞬間綻放,帶給人們溫暖,而後悄然謝幕,只剩一點捲曲的灰燼。它們義無反顧,用燃燒自己釋放能量,達成心願,並不在乎淒冷的結局。嘉羽開始替手裡的香菸感到高興,它竟然擁有如此值得讚美的戀人。
一定是我的腦子出了問題,嘉羽望著火紅的菸頭,怎麼會為這樣的事情觸景生情。他深吸一口氣,想到也許需要些冷酷的東西分散注意,便開始默背波爾茲曼方程,定態的、三維的、球座標的,如此等等。
然而沒有效果,他的努力很快被周身的冰冷擊敗,這樣的夜裡,應該忘卻種種不安,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