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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見我站著不走，便催我進去，我低著頭，緩緩跟在其

後，進門後發現裡面不是院子，而是一塊用大理石鋪成的

空地，後來我才知道，那是看戲專用的。往裡走，就到了

天井，天井裡擺放了各種花。魚鱗似的白雲漸漸地消失，

天幕的藍色也淡了一點，只有銀盤似的明月高高掛於天上

，灑下銀色的光輝。

一個穿著青緞子馬褂，杏黃色團花袍子的青年，站在天井

旁，看不清他的臉，站在他旁邊的女孩，比他矮許多，仰

著頭，整個臉沐著月光，略微高的前額，鬢髮垂在她的臉

頰兩邊，兩隻眼睛望著天空。

“媽。”

倆人看著太太回來了，一臉的笑容，站在近處才看的出，

青年的臉上略有血色，或許是月光過於潔白的緣故。當我

看到這張臉時，心中有種莫名的喜悅。

“你去大姨媽家也不叫我去，害得我一個人在家。”旁邊

的女孩笑道。

太太並沒有理會她的話，把我拉到一邊：

“這位是少爺，這是大小姐。以後你就打理少爺的起居生活

。”太太簡略的介紹和吩咐後，被一位中年婦女扶著上了

樓梯，“張嫂待會兒為這個姑娘準備一張床鋪吧。”

“是，太太。”那個中年婦女點頭答道。

“媽，我不是說了我自己的生活，我自己打理！”少爺回

過頭叫道。

他的話沒有得到回應。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天井裡，單家的少爺在一旁，一雙炯炯

有神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我，釋放出來的光，似乎能透視

人的心思，彷彿有種被竊視內心隱私的不安。

“你能幫我沏杯茶嗎？”他突然對我說。

“恩。”我怯怯地點了點頭。

“你幫我切兩杯茶，端到二樓靠左邊的房間。”他指著切

茶的地方後，便上樓去了，一陣“咚咚”的腳步聲漸漸消

失。我走到樓梯下，杯子、熱水壺、爐子、茶葉等樣樣齊

全，切了兩杯茶，輕手輕腳的上了樓梯，走廊裡只有一片

漆黑，看不見一個人影，黯淡的燈光從少爺的房間裡射出

來，我輕輕地走到窗前，玻璃窗被白紗窗帷遮住，燈光從

細孔中漏出來，把窗帷上的美麗花紋印在地上。那窗帷，

那玻璃窗，那房間，如今在我的眼前，還依然清晰可見。

我不敢做出聲音來，唯恐驚動裡面的人。過了一些時候，

我還是決定進屋去，怕少爺等久了不高興，於是，敲了敲

門。

“請進。”

一句很有素養的話，傳進我的耳膜。門被推開了，裡面的

擺設整齊而有序，房間裡只有檯燈是開著的，少爺正坐在

寫字檯翻看著一本書。

“少爺，請喝茶。”

他放下手中的書，站起來，看了我一眼，接過茶杯，“謝

謝。”

我很自然的往後退了一步，少爺抿了一口茶，含在嘴裡，

細細品嚐，隨後，臉上浮出微笑來。

“你沏的茶不錯！”

“都是因為有好的茶葉罷了。”

“你為什麼不喝？”他指著另一個杯子笑道。

“我…。”

“以後就每天晚上幫我沏兩杯茶，好麼？”

“恩。”對於這個青年的要求，我只有答應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