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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事故

繁星璀璨，月亮懸掛在天幕上，寥寥數筆勾勒出淡淡的一輪。

徐碧城纖細的雙手搭在窗欞上，目不轉睛的凝望著樓下的陳深。陳深沒有回頭，身影漸漸隱沒在黑夜中。

徐碧城抬頭望了望天，眼角有些泛紅。

夏日的夜風涼悠悠的，吹拂著她濕潤的長髮。

唐山海拿了一條毛巾包住她的長髮，說：&ldo;雖說入了夏，但夜深風涼，你身體弱，別著涼了。&rdo;

&ldo;謝謝。&rdo;徐碧城有些不自在的接過毛巾，垂下眼瞼，擦拭著濕發。

唐山海抬起的手慢慢放下，放入褲袋裡，別開了眼睛望著窗臺上的綠植，說：&ldo;今天老陶告訴了畢忠良一個情報。&rdo;

徐碧城訝異的抬頭，&ldo;這是你的安排？我沒聽你說過呀。&rdo;

唐山海說：&ldo;我沒有給他任何指令，這是重慶直接下達給老陶的命令。&rdo;他自嘲的勾勾嘴角，&ldo;大概是我一事無成，戴老闆不滿意了吧。一轉眼，我們來上海都大半年了。&rdo;就連上次好不容易竊取到的歸零計劃也是假的，戴老闆心裡不太舒服也是情理之中。

徐碧城有些憤憤的說：&ldo;戴老闆怎麼能這樣呢？我們在上海如履薄冰、步步為營，沒功勞也有苦勞啊。&rdo;

唐山海搖搖頭，凝視著徐碧城清潤的眼睛，&ldo;碧城，謝謝你替我打抱不平，不過，上級的想法是我們不能改變的。&rdo;

徐碧城動了動嘴角，到底沒說出什麼話來，只是內心不免覺得疲憊。她轉而問道：&ldo;老陶向畢忠良提供了什麼訊息？&rdo;

&ldo;明天下午，會有兩個重要人物在紅磨坊咖啡館接頭。&rdo;唐山海有些不敢看徐碧城的眼睛。事先他沒有料到老陶會忽然說出這個情報，也來不及阻止老陶。

徐碧城發現他略顯愧疚的表情，敏銳的問道：&ldo;誰？難道是地下黨的人？&rdo;

&ldo;沒錯。&rdo;唐山海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有些沉重的說。

徐碧城得到答覆，略顯激動的說：&ldo;你告訴陳深了嗎？地下黨對我們幫助良多，我們不能忘恩負義，出賣好人。&rdo;她腳步一動，立刻就想下樓追上陳深，告訴他這個訊息。

唐山海握住她纖細的手臂，說：&ldo;你別去。陳深狠聰明，他應該已經猜到了什麼。今天老陶招供的時候，陳深就在現場。&rdo;

&ldo;那我們該怎麼辦？&rdo;徐碧城有些六神無主。

她的腦子亂鬨鬨的，但此刻她有一個想法十分清晰，無論組織有何目的，她一定要想方設法阻止這件事情。陳深說的沒錯，無論是哪個黨派，真心抗日的人都有高貴的靈魂，他們的生命都值得被尊重。

唐山海閉了閉眼，彷彿下定了極大的決心，&ldo;明天我會參與抓捕行動，到時我會見機行事。&rdo;他握住徐碧城單薄的肩膀，承諾道：&ldo;你放心。我和你一樣，不能坐視好人被害。&rdo;

&ldo;嗯。&rdo;徐碧城重重點頭。她知道他是一個重承諾的人，她相信他。

來到上海之後，他們朝夕相處，生死與共，早已結下深厚的情誼。至於是戰友之情，還是男女之情，她暫時還不清楚，但他眼中情不自禁流露出的深情和他無微不至的關心，都讓她感到溫暖和踏實。

汪潤雨敲了敲玻璃門，得到畢忠良的同意後，走進處長辦公室。

&ldo;處座，這是本月的工資表，請您過目。&rdo;汪潤雨將手中的資料夾雙手遞給畢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