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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只會對她說，不要擔心。

而她總是把擔心當成理所當然。

因為總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做不到, 於是有無數個闃寂的夜晚, 在哥譚的某一個角落裡，當蝙蝠俠和羅賓的血染紅黑夜的時候，她都只是蜷縮在深幽的蝙蝠洞裡, 做著無謂的禱告。

可是這樣的禱告和擔心到底有什麼用……不會有神明憐惜她的親人為了和平和秩序所流下的鮮血，因此也不會有誰庇佑他們。

從來都只有自己，才能保護自己。

傑森說的多對，至少要有一點自保的能力，誰能一直拯救她?

該拯救的從來都應該只是無辜的普通人而已。

她是想當個不用承擔沉重責任的普通人，可惜……誰讓她是英雄們的家人呢。

&ldo;還是聯絡不上嗎?&rdo;她忽然出聲問阿爾弗雷德。

&ldo;無線電畢竟是一種非常古老的聯絡方式了，波頻總是有些不穩定……&rdo;

阿爾弗雷德是說話總是這麼平和，即使有再大的事情，他也能保持該有的鎮定，清楚應該前行的方向。

&ldo;能不能先把地圖調到棺材路?&rdo;

&ldo;為什麼是棺材路?&rdo;他問。

&ldo;因為那位神秘的刺客在棺材路謀殺過一個人，&rdo;艾斯若抱起手臂看向了主控電腦的大螢幕，&ldo;哥譚這麼大，為什麼非要在棺材路殺人?還沒有處理掉屍體，被布魯斯發現了。&rdo;

阿爾弗雷德看著她，忽然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見他半響不語，艾斯若轉頭疑惑道：&ldo;怎麼了?&rdo;

他道：&ldo;艾斯若小姐，你平常從來不關心這些事情。&rdo;

艾斯若輕輕的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額頭，倏然笑道：&ldo;有時候我覺得，我該換種方式來處理問題，比如支援和協助，結果也許會更理想?&rdo;

&ldo;是因為明尼蘇達實驗基地那次事故嗎?&rdo;

沉默。

一直過了大概五分鐘，艾斯若才輕聲道：&ldo;不是，只是因為我之前太膽小而已。&rdo;

&ldo;這無關勇氣，&rdo;阿爾弗雷德溫和的道，&ldo;逼迫自己所作出的決定即使正確，你也會心有不甘，留個長久的悔恨或是愧疚，徒添煩惱而已。&rdo;

&ldo;沒有，我沒有逼迫自己。&rdo;

&ldo;你只是愧疚和害怕，孩子。&rdo;

艾斯若保持著抱手臂的動作，緩緩的坐在了達米安經常坐的那張軟椅上，眼睛也還盯著螢幕上那張網格似的哥譚地圖，似乎是想從上頭找出一條名叫棺材路的線條來，卻因為太過於用力，而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她的眼睛是夜空一般的深藍色，眼白很乾淨，眼睛裡沒什麼情緒的時候通透乾淨，像是潮汐波瀾下的明麗海洋。

而這個時候她眼底暗潮湧動，更像是隔著夜空看見了風雨。

她伸手進自己的口袋裡，摸到了堅硬冰冷的懸戒，和一枚自從紐約聖殿回來之後就一直放在手邊的蝙蝠鏢。

她道：&ldo;即使是愧疚和害怕，我也該直面，不是嗎?&rdo;

半響，阿爾弗雷德才道：&ldo;也許布魯斯老爺會高興聽見你這麼說。&rdo;

艾斯若聽得出他的言外之意……布魯斯也許會高興，可是她自己會不會高興，恐怕也就另當別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