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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航要是知道他哥把他比喻成驢,不知道要怎麼罵。可惜他並不知道,正坐在喧鬧的街頭大排檔棚子下,一邊抖腿一邊嗦蝦。
嗦的口水滋滋的。
「好吃」,李航吃完一個繼續下手抓。
他叫了周可岑和林初沐,還有席陌林垣她們,上次在病房吃沒有過癮,這次拉著他們幾個好好過把癮。
林初沐的癮已經過了,她這幾天很囂張,周媽媽讓她在家玩兩天,趕上下週一再去上學,怕外面的吃的不乾淨,家裡阿姨變著花樣做好吃的。
林初沐天天吃最新鮮的蝦,蘸最辣的醬。
「看你吸蝦頭我都怕」,席陌說,「大排檔的蝦可能連蝦線都沒挑,更不可能說洗多乾淨,蝦頭裡得多少細菌。」
席陌是最喜歡留連大排檔和街攤的,她不在乎衛不衛生,有沒有營養,連她都覺得李航吃的不講究了。
李航滋滋的吸著汁水品品味兒,拽掉一次性手套,端起啤酒,手套大概破了,他手指上油光光,「誰吃小龍蝦是奔著乾淨的。」
「我都坐在這擼串了,還在乎它幹不乾淨」,李航說,「好吃就完了,大不了拉肚子嘛。」
「霍啤酒」,李航舉杯。
他歪著腦袋吃喝,瘋狂抖腿,紅色的塑膠板凳腿跟著他抖動的頻率,一顫一顫的,「不是我吹,就我這踩縫紉機的速度,我能撐起一個服裝廠。」
「明天終於能上學了」,李航說,「你們期待嗎?」
「你是魔鬼嗎?」
「殺人還要誅心?」
「刀在手,殺航狗。」
……
在一眾討伐聲裡,出現了一道不合群的聲音,「期待。」
林初沐說完之後,他們唰的把視線落在她身上,這個叛徒。
「就是想嘛」,林初沐弱弱的說。
就是隻有李航能懂她,「我是真的想上學了。」
第38章 三十八顆甜葡萄
行雲流水般的光陰, 不著痕跡的流逝,什麼都沒帶走,什麼都沒抹去。
在那個狹窄黑暗的儲藏室裡,遭受同學的欺凌侮辱,心下的無助和眼底的絕望,彷彿還是昨天的事,再次站在班級門口, 林初沐抬頭看一眼班級銘牌,有些恍惚。
時隔一個半月, 她徹底養好了身體,肋骨恢復了,身上的印跡也淡了, 可是,校園暴力帶來的傷害卻沒有被時光帶走, 傷害既然產生, 就不會完全被抹去, 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幾個年輕的女孩, 不論出於什麼樣的心理, 對另一個花兒一樣的姑娘下這樣的手, 傷害已經發生,只會被藏起來,慢慢的塵封淡忘,但是,永遠不會消失。
即使傷口慢慢癒合, 表面看起來復原了,而仍有道疤在那裡,撕下來就是皮開肉綻,血淋淋的。
無論是麼時候,林初沐想起色彩豐富的青春,總會有這不能碰的一塊,不小心碰到就疼。
幸運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癒,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癒童年。
林初沐出院之後,周謹嚴給她聯絡了心理醫生,在見醫生之前,周可岑跟林初沐全面詳細的解釋,不是認定她有心理疾病,只是防患於未然。她做了一系列簡單的測試,填表做題,好在沒有大的問題,她屬於抑鬱質的性格,感情細膩,敏感,思慮重。
「去吧」,周可岑握了握林初沐的手,「放學記得等我,老地方見。」
周可岑的聲音提醒了林初沐,是了,總的來說,她是幸運的人,一生都在被阿岑治癒。
林初沐站在班級門口,抬腳就可以進去,她卻邁不出去那一步。
明明週六那天李航說想上學時,她也說的期待,想學習是真的,不想上學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