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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鸞對這一點並無絲毫意外，她垂著眸子低聲道：&ldo;達提雅今日所穿的，乃是神官的冠服。&rdo;

蘇仁挑眉道：&ldo;那麼，他是在教廷一方同你阿姐裡應外合了?&rdo;

陳青鸞點了點頭， &ldo;根據教義，神官們不論男女都是以身體為聖殿侍奉神主，不可有無法自控的慾望，女子出家倒無別的限制，但若是男子，那麼第一步乃是要自宮。&rdo;

她的口吻十分平靜，而蘇仁聽到此處卻是呼吸一滯，按年紀來推算，達提雅出家時已接近成年。有這樣的破釜沉舟的決心，那他能在短短數年間爬到這樣的位置，也就不奇怪了。

陳青鸞嘆了口氣道：&ldo;他當年為了阿姐多次以身犯險，性命都不顧，做出這樣的犧牲也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況且男性神官數量一點也不少，並不是太過稀奇的事。&rdo;

蘇仁點了點頭，他沒心思感嘆旁人深情與否，而是與陳青鸞道：&ldo;在你身邊暗中保護並監視的人‐‐就是那個小九兒，想來是教廷派來的罷，他近段時間來可有異常?&rdo;

陳青鸞微微蹙眉，思索片刻道：&ldo;沒有，他不僅要負責保護我，更是我同教廷的聯絡人，他沒給我任何資訊，也就說明教廷對我的態度沒有變。若新帝是旁人也就罷了，但那人是我阿姐，況且達提雅在教廷中顯然也有一定地位了，這也就表示……&rdo;

&ldo;表示他們也預設了教廷之前對你的處置方式。&rdo;蘇仁將她沒有說出口的話補完，隨即極盡溫柔地道：&ldo;別想太多，那種地方回不回得去又如何，總還有我在。&rdo;

陳青鸞這才露出今晚的第一個笑容來，&ldo;我之前就說過，我沒打算過回去，你別擔心，我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rdo;說罷便側過身去，將頭輕輕靠在了蘇仁的肩上，闔眼閉目養神。

蘇仁先前還沒注意，隨後覺察出不對來，她這話倒像是給自己寬心來了?這人千好萬好，就是這點叫人最氣，怕不也是被神官養出來的毛病。

第二日下午，達提雅如約前來，陳青鸞領他在一處僻靜的小院子坐下。

達提雅見蘇仁並未露面，便知他特意留了空間給他二人敘舊，然而青梅竹馬時隔多年的再度相見，卻是不知從何說起。

最終還是陳青鸞先開了口：&ldo;阿姐她過的怎麼樣?&rdo;

達提雅道：&ldo;說不上好，但總部從前強些，至少眼下誰都沒法輕易傷了她的性命了。&rdo;

於他們這樣的人而言，能夠平安活著，已經是極大的幸運。

陳青鸞聽了笑道：&ldo;既如此，那我反倒是過的最安逸的那個了。&rdo;

達提雅也隨之牽了牽嘴角，又道：&ldo;從前你們姐妹兩個都想著長大之後出家做巫女，只有我想去參軍，結果現在全反過來了。&rdo;

他斟酌了一下措辭，又接著道：&ldo;你在大楚的經歷，我也有所耳聞，你那位丈夫算不得多可靠，但在大楚的男子裡，已經算不錯的了。&rdo;

陳青鸞失笑，&ldo;風俗不同，這裡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不像咱們羅蘭，一對夫妻除非和離了，不然其餘的情人面首之類，都不過露水姻緣，什麼都算不得。&rdo;

然而正是先帝的這一段露水姻緣，叫他們都捲入了權力鬥爭的旋渦。造化弄人，正是如此了。

陳青鸞望著達提雅輪廓深刻的容顏，這張俊俏的面容同她記憶中的別無二致，歲月似乎並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跡。然而從那過分陰鬱的眼神中，卻早已無法尋覓當年那個開朗笑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