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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葉冉是個絕不會憐香惜玉的嚴格教頭，歲行雲整個上半身都快練成瓷做的，稍稍使力碰一下就酸脹苦疼，近來夜裡她躺平後都不敢翻身。

如此滋味，於她來說可當真是久違了。只有上輩子孩提時初學武藝那會兒，才有過這般弱小、可憐、狼狽的感受。

歲行雲不便透露府中西院之事，只能言辭閃爍地說&ldo;身上哪兒哪兒都苦疼&rdo;，衛令悅這位成婚五年的美嬌娘理所當然就想歪了。

兩人進了衛令悅提前訂好的二樓雅閣，無閒雜人在旁，說話自在許多。

&ldo;我之前就奇怪，你鬧那樣大動靜，為何卻只被罰跪一上午。原來是因&l;那位&r;對你愛不釋手之故。&rdo;

衛令悅拎了小瓷壺斟茶，唇角勾起壞笑，嗓音倒是溫雅低柔的：&ldo;不過話說回來，雖新婚月餘尚在興頭上，可這也未免&l;愛&r;得太過深了些吧？瞧你都快成碰不得的瓷娃娃了。回去與他說說，憐惜著些。&rdo;

歲行雲是接過茶杯才明白她言下之意的。

&ldo;悅姐你可別瞎說啊，我和他清清白白。&rdo;說著捏住自己無端發燙的耳垂，略彆扭地揉了兩下。

衛令悅笑嗔：&ldo;我信了你的清清白白喲！&rdo;

這事歲行雲沒法解釋，只能窘迫認栽，趕緊換個話題。&ldo;你怎知我被罰跪的事？是前幾日飛星告訴你的麼？&rdo;

&ldo;飛星？你是說我買蜜燒鵝時遇見的那位大鬍子小兄弟？&rdo;衛令悅見她頷首，便笑著搖搖頭，&ldo;怎麼會？自縉六公子質蔡以來，貴府一向被稱作&l;鐵桶&r;，誰能從你家府上的人口中探到訊息才有鬼了。&rdo;

一則李恪昭為人潔身自好，從不在外拈三惹四，這就避免瞭如素循與薛國公子那般，因風流債而被人抓住把柄送些女探子進府。

二則他治下有方，府中人全都向著他，口風緊，警惕高，府中事從不外傳半句。

聽了衛令悅所言，歲行雲半是慚愧半是訝然：&ldo;我對府中細事的瞭解，竟還不如悅姐你。&rdo;

&ldo;你才到縉質子府月餘，諸事生疏也在情理中，&rdo;衛令悅娓娓道，&ldo;我是婚後次年隨夫至儀梁的。我們來時是當年春末，入冬時節縉六公子便也來了。共居一城四年，我又時常如今日這般悄悄出來在人多處走動，多少能聽到些訊息。&rdo;

從前縉質子府沒誰留意衛令悅這位本該深居後宅的苴公子夫人，她卻對縉質子府頗為關注。

不，確切地說，她對儀梁城中各大重要門第的訊息都很關注。

她這也是被迫無奈，夫君靠不住，甚至在危難時極有可能棄她不顧，自己若不費心警醒些，真不敢說最終會落得何等下場。

&ldo;悅姐還沒說，你是從何得知我被蔡王后罰跪之事呢。&rdo;歲行雲追問。

衛令悅淺啜一口杯中香茗，笑吟吟道：&ldo;你平日不出府走動，自是兩耳不聞窗外事。&l;縉夫人歲姬悍妒&r;的事跡，在儀梁街頭巷尾可是被狠狠熱議好些日子了。&rdo;

當世女子嫁為人婦後，外人提到她們時通常只冠之以夫家姓氏或門第，稱為&ldo;某夫人&rdo;。

若坊間在傳話時特地加上這位夫人的父族姓氏，那通常是為強調這位夫人的所作所為出人意料，甚至驚世駭俗。

縉夫人歲姬悍妒。

從這說法，就隱約可窺儀梁人對&ldo;縉夫人當著欽使的面怒斬雞頭退美人&rdo;之舉是何觀感了。

&ldo;儀梁人這麼閒呢？還熱議好幾日？&rdo;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