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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陛下儘管治老臣的罪，老臣都是為了陛下著想。皇上，早晚有一天會明白老臣的苦心的……&rdo;

&ldo;你‐‐&rdo;屋內傳來一聲脆響，像是什麼東西摔到了地上，&ldo;滾‐‐給朕滾下去‐‐&rdo;

&ldo;陛下，時間不多了，陛下就別再自欺欺人了，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一點舉國盡知!皇上若想讓百姓，在背後說他們的皇帝是一個偏袒兄長、猶豫不決、任性妄為的人，儘管拖延下去‐‐&rdo;

&ldo;滾‐‐不要讓朕看到你!&rdo;又是一陣脆響。

&ldo;老臣告退。&rdo;

我忙端著茶盞閃到一旁的石獅子雕像後面，正好看到容老丞相捂著流血不止的額頭走了出來，神情微有些哀色。

見他走遠了之後，我才小心翼翼地上前，探頭過去，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滿室狼藉，廣德帝一個人坐在桌後，神情頹靡，不知在想些什麼。

&ldo;皇上?&rdo;我輕輕開口，試著喊了一聲。

&ldo;朕說了讓你們滾下去，不要來打擾朕‐‐都要反了天了不成?&rdo;廣德帝張口咆哮道，在看到門口的我之後，神情怔了怔，怒色微微斂了些，&ldo;是你?進來吧。&rdo;

我上前將茶盤放下，默然地倒了一杯茶，遞給廣德帝，看著他一口飲下，兩人卻一句話都不說。

&ldo;江別魚，你坐。&rdo;

我依然沉默著坐到了一旁，看著廣德帝，這個樣子的他，我是入宮以來第一次見到，我一向不太會安慰人，尤其安慰物件還是堂堂靳國皇帝，這要一句話說的不對了，皇帝的脾氣上來了，只能自個兒承受，我才不要做出氣筒。

&ldo;江別魚，你去給朕拿酒來，拿&l;忘三生&r;，有多少拿多少，搬不動的話讓鄭公公跟你一塊去……&rdo;

&ldo;皇上，您……&rdo;我覺得有點不妥，廣德帝從不是那種嗜酒之人，為何今日突然主動提出要喝酒了?

&ldo;怎麼，連你都不聽朕的話了?朕這個國君，當得還真是差勁兒啊，哈哈‐‐&rdo;廣德帝哈哈大笑起來，只是笑容愈發苦澀。

&ldo;皇上，奴婢這就去。&rdo;我迅速起身，去找鄭公公，他一聽說皇上點明要&ldo;忘三生&rdo;，也是一愣，但君命不可違，他讓我在這等著，自個兒帶了一群小太監過去了，沒過多久，每個人各自搬了一壇回了正乾宮。

鄭公公把我悄悄拉到一邊，囑咐道：&ldo;江別魚，皇上的身子是不宜過分飲酒的，一會兒你可得給咱家看好了。皇上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咱家唯你是問!&rdo;

&ldo;是是是!奴婢定會照顧好皇上，絕不會出任何差錯。&rdo;

&ldo;行了，你去吧，有什麼事及時說。&rdo;鄭公公拍拍手，帶著一群宮女太監都下去了，流月、浣夜也想留下來侍奉，卻也被鄭公公帶走了。畢竟，廣德帝沒讓她倆留下來。臨走前，流月淡淡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宛如冰錐，與當時從太后宮裡走出來之時，婉兒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樣。

夜幕已漸漸落下，一輪彎月如鉤，月上柳梢，原先偌大的正乾宮，此刻竟在月色的映襯下，有些淒清落寞。

我搬起一壇酒，感覺也沒有想像中那麼沉，向著廣德帝的書房走去，進去一看，昏黃的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