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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海看著小乞丐瘦小的身板，顯然沒有料到他竟有這麼大的胃口，倒像是餓死鬼投胎似的。

小乞丐隨手用早已變得油光鋥亮的袖口擦了擦嘴，將嘴角殘留的碎屑抹去，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呵欠，道：“時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說著便向外懶懶地走去，似是真的快要困得不行了。他一邊走還一邊咕噥著：“啊喲，可困死我了，今天可要好好睡上一覺，最好睡到明天中午醒來才好。”

“等等。”錢海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小乞丐身形猛地一滯，下一刻，他轉過身來，目光中隱隱帶著些警惕之色，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錢海，略帶緊張地道：“怎麼？你反悔了麼？我可沒有銀子賠給你。”

錢海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似是想要看透他的心思一般。小乞丐心中只覺得一陣緊張。

過了半晌，錢海才笑著開口道：“小兄弟說哪裡話，你幫了我們飛龍鏢局這麼大的忙，在下又怎會吝嗇於區區幾碟點心呢，只是在下尚有一事不明，還請小兄弟能夠見告。”

小乞丐這才鬆了口氣，面色漸漸緩和下來，取而代之的是進門時的得意神情。

錢海微笑凝視著他，卻並不急於他的答話。小乞丐道：“我的問題可不是白問的。”

說著，眼睛有意無意地瞥向了矮几上，小碟中僅存的幾塊點心，下意識的又吞了吞口水。他可還從沒吃過這麼美味的點心呢，雖然味道是怪了點，但那都不是重點。

錢海將小乞丐的神情行止都看在眼中，心中有如明鏡一般，道：“只要小兄弟肯回答我的問題，那些點心……”頓了頓，向碟中看了一眼，而後又轉過頭來，看著小乞丐，繼續說道：“就都是你的了。”

小乞丐面露喜色，道：“當真？”

錢海微笑道：“自然當真。”

小乞丐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好，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

錢海笑道：“不知小兄弟的靈藥是從何而來？”

小乞丐的臉上倏然變色，雙眉皺起，面上神情也隨之變得甚為古怪，過了一會兒，才道：“這靈藥的來處，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錢海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面上笑容不改，半晌之後，才開口道：“既然小兄弟有難言之隱，在下也不便強人所難，至於這些點心，小兄弟儘管拿去便是。”

不料那小乞丐卻道：“我沒有回答出你的問題，那些點心自然是不能要的。”

說罷便轉身離去。這一回，他竟看也不看一眼那碟中的點心。

錢海一時怔在原地，他決然沒想到，剛才看著點心還一副饞涎欲滴的小乞丐，此刻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站在那裡，望著小乞丐離去的身影，不發一言。

就在小乞丐堪堪走出內室的時候，錢海忽然回過神來，道：“此時天色已晚，小兄弟不如在此歇息一宿，明日離去不遲。”

小乞丐腳步不停，已然向前走著，頭也不回，口中說道：“不必了。”

錢海緊步跟上，斟酌了片刻，道：“如此……那在下便送小兄弟一程好了。”

小乞丐這一次沒再說話。兩人走出大廳，來到院落。在外等候已久的周正連忙為兩人開啟了大門，然後安靜地站在一旁。

而他的一雙眼睛卻是向著小乞丐瞪視不已，只是不知為何，那小乞丐在走出大門的時候，卻不似他所意料的那般對著他冷哼一聲，然後得意的揚長而去。

錢海站在門外，看著那瘦小的身影漸漸融入了夜色之中，最終消失不見。

良久，他才慢慢收回目光，雙眉漸漸皺起，道了一聲：“關門。”然後轉身向大廳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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